风撩动着窗帘,寒意被卷进室内,他这才发觉原来是冬天来了。
眼前出现一张苍白的脸,他伸出手摸了摸,却只摸到空气。
床头柜上的手机振动了一次又一次,他满眼通红胀痛似要落泪一般。
手机一连响了好几次,终于他还是妥协按了接听键。
“仲总……”米瑞的话里带了哽咽和哀伤,“安伯走了……”
安伯走了……
安伯……
手机落地粉身碎骨的同时,仲长舒一把抓起衣柜里的衣服,快速的套上。
车子驶出小区的时候,仲长舒一脚将油门踩到底,等车开到那的阴森带着恐怖的别墅门口,他猛地推开大门。
佣人都在用袖子擦眼泪,满屋子的哀伤,仲长舒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入眼的便是躺在床上停止了心跳和呼吸的安伯。
“平安!”他嘶吼道,“平安,本王要你活过来!” “仲总?”米瑞试探的喊着,面前的仲长舒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如同失去至亲一般,崩溃了。
果不其然,仲长舒身形一晃,单膝着地,吐了一口血,接着人就晕倒了。
等着仲长舒清醒,第一句话就是问守在屋子里的佣人,“安伯了?”
佣人显然是哭过了,声音有些嘶哑,回答道:“已经入棺了。”
“我睡了多久?”仲长舒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胸口有些痛,记忆很混乱,总有些奇怪的片段一直在他脑子里恍惚不定。
“差不多一天了。”佣人见他脸色不对又问道,“先生您身体怎么样,需要我叫医生吗?”
“不用!”仲长舒回答道,然后伸手去拿衣服。
佣人自觉的离开了房间,仲长舒在南戎安的衣柜里拿了一件黑色的西装换上以后便去前院给安伯敬香。
他手里拿着那三根香深深的鞠了一躬,很快那种凌乱的记忆快速袭来,让他看不清却带着一种熟悉。
米瑞操办着别墅的大小事包括这次安伯的葬礼,他接过仲长舒手里的香,插在香炉里,道:“仲总您去看一下我们总裁吧,他状态不是很好。”
仲长舒“嗯”了一声,心里却发难了,他想见南戎安,可南戎安不见他。
米瑞也想到了这一层,“仲总你放心去吧,这次总裁会见你的。”
仲长舒看了他一眼,仿佛明白了什么。
米瑞担心他的身体状态便让司机开车去送仲长舒,司机神情也冲满了悲伤,等他坐上来便开动车子,看着后视镜里的人说:“仲总,总裁担心你的身体一定会见你的,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此时此刻仲长舒心里的那个结正在慢慢解开,他闭上眼睛休息,脑中晃过南戎安的脸。
感情这个玩样来的很突然,也爱见缝插针,南戎安就这样翻山越岭来到他的面前,仲长舒妥协了。
车子停了下来,仲长舒戴上墨镜,米瑞在之前已经给他安排好了,没就多他就坐在了接见室里了。
南戎安还在看守期间见一面很难,时间有限,等他穿着刑服隔着玻璃和仲长舒见面的时候,仲长舒挤了一个笑容出来。
两人拿着对讲机,仲长舒说:“你早点出来,我想知道你的事。”
在此之前,南戎安已经得知了安伯去世的消息,申请也递交了正在等批准,快的话明天就能出去了。
“对不起。”南戎安看着他的眼睛,对讲机传出他冲满愧疚的声音,“安伯,一直想和你相认。”
“没有什么对不起。”仲长舒回答道,“是我自己承受不来。”
就昨天的状态他自己再清楚不过,这不是拍电视剧,只要真相大白他就可以接受。
一时的记忆混淆他就能吐血,要是接受所有的他的身体一定吃不消,神经一定会崩溃。
探监的时间很快就过了,仲长舒说了一句“我等你”就挂了电话,回去的路上仲长舒给小姨发了一条短信,他说自己已经遇到了那个人。
南氏的情况比仲娱的情况相比难搞的多,这几天也一直是米瑞压着,等他回到别墅,门口早已经挂上了白灯笼。
堂屋里跪了一地的佣人,米瑞站在灵柩旁边,仲长舒这才注意到安伯没有一张遗照挂在前面。
米瑞回答道:“说出来您可能不信,这屋里的人都是安伯收养的,除了这里的人安伯一般不接触外人。”
这屋里的人最大年纪的就有五六十,每一个人都哭的很伤心,可想安伯平时的为人,一定是很得人尊敬。
仲长舒蹲下来往火盆里塞了一把又一把的纸钱,心里压抑的难受,鼻尖突然有东西流出,他掏出纸巾还来不及去擦,一滴血就滴了进去。 “仲先生,你流鼻血了。”跪在地上的佣人惊慌失措从口袋掏手帕。
仲长舒站了起来用纸巾握住鼻子,鼻血越来越多,米瑞赶紧让人扶着他进去休息,然后联系医生。
佣人端了冷水上来给他后颈拍了又拍,怎么也止不住,仲长舒的脸色越来越白。
等血止住仲长舒整个都没有什么血色了,医生来给他仔细检查了一下,道:“仲先生的精神压力太大了,最近不要让他接受到刺激神经的事情。”
他这话一出仲长舒脸色更僵硬了,医生的话就意味着他不能参加安伯的葬礼。
米瑞也不敢拿他的身体开玩笑道:“仲总,我一会联系开森,您先回去注意,等总裁回来再说怎么样?”
仲长舒点头,米瑞就让和医生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