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庞昱也不是一个人来做这些事,他身边还有白玉堂,尽管老大不情愿,白五爷还是留下来帮忙了。
放赈这件事,庞昱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尽管还不太熟练, 但好歹算是有经验。如何安排百姓领赈米,如何低价收购临镇的米粮并运送回来, 如何为流民安排居所,如何以工代赈……这些事情其实都有章程,他只要照着办就不会出大错。
事情琐碎, 但一件件地办,就能慢慢改善徐州恶劣的环境,一天天地减少饥民,逐渐扩展成让每个百姓都能吃上一口饱饭。
来之前,徐州百姓对安乐侯的印象就停留在他是当朝太师之子,贵妃之弟,京中一霸之类的,虽说传闻不是很好听,但是毕竟离得远,对百姓而言传闻并没有多少真实感。
可是现在安乐侯来放赈,和静王府的两位小王爷相比起来,简直就是青天在世,大公无私,为民着想的好钦差了!
老百姓们并不在意钦差以前的名声如何,只要他能在当下为他们解决生计问题,能够填饱他们的肚子,就是好人,就值得他们爱戴!
当庞昱离开徐州时,不少百姓自发跟在后头送他出城,场面令人震撼。
庞昱鼻头酸涩,差点要落泪。
“以前我出门,不说人人喊打,但也没人愿意给我一个正眼,一见到我撒腿就跑,还说‘那个小祖宗又来了’……如今这般转变,真叫我有点适应不来……”庞昱又是心酸又是感慨道。
“……”白玉堂对此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可以想象,小螃蟹以前过得那都是什么日子。
两人匆忙赶路,日夜兼程,总算没有错过包大人审问赵秋堂的日子。
赵秋堂被带上堂时,面上仍然傲气,不肯跪下。
“我乃皇上亲点钦差,静王之子,有谁敢让我跪下?”
没等包大人发话,张龙、赵虎一左一右地用杀威棍将赵秋堂压在了地上,这哥俩早就看小王爷不顺眼了。
“尚方宝剑在此,你何敢不跪?”张龙冷哼,“何况陛下也亲点了大人审理此案,就算你是小王爷,也要按照规矩来。”
赵秋堂剧烈挣扎,奈何紫金锤不在手中,他仿佛一夜之间从绝顶高手变回了普通人般,根本挣脱不开。
他忿恨地瞪向包拯,然而后者并不为所动,沉声道:“赵秋堂,你身为钦差却以权谋私,残害百姓,让百姓对皇上误会甚深,此其一。你奉命放赈,却将官银据为己有,贪墨严重,此其二。你逼迫乡绅,害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此其三。你杀害翠玉与其他无辜百姓,暴行累累,此其四……这四项罪名,你可承认?”
“我不认。”赵秋堂扯了扯嘴角,“这些罪名都是你给我罗织的,我从未做过这些事。”
“证据确凿,你竟还狡辩?!”包大人怒道。
“对啊,那些事都是赵秋杰做的,贪污受贿、抄人家财、杀人灭口……全都是赵秋杰一个人干的,关我何事?”赵秋堂耸耸肩,“你们总不能因为死无对证,就把罪名强安在我头上啊!”
“紫金锤在你手中,便是赵秋杰也要听你的,若没有你背后武力震慑,谁敢如此胆大妄为?”包拯怒拍惊堂木,“何况徐州府总部头冯大开也已经认罪,他亲口指认了你。”
赵秋堂仍是死口否认:“那又如何,仅凭一个什么捕头的话,就定我的罪,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不止是冯大开,徐州府的衙役们也可以作证。”包拯不疾不徐道,“何况徐州府还有无数百姓亲眼目睹你用紫金锤大开杀戒,杀人之罪,铁证如山。”
“那贪污之罪,你又有什么证据?”赵秋堂似乎认定了只要把罪名推给死无对证的赵秋杰,就可以高枕无忧,扬了扬下巴。
“证据自然是有的。”包拯将那份被陈谦与翠玉藏起来的账本拿在手上,翻了翻,“可要本府念一念你们兄弟二人已将多少古董珍玩收入囊中?”
赵秋堂在看见账本的那一刻,脸色有几分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