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哪里来的?”
“是陈大人抄录,被翠玉藏在了腌菜坛子里。”庞昱平静地回答,“这是用两条人命艰难换来的物证,也该感谢两位小王爷,你们将那些财物瓜分得如此干净,连一块银锭都有所属,这才能让我们抓到直接将你定罪的依据。”
“庞昱!”赵秋堂越听越是气急败坏,“你不要随口污蔑我!”
“账本上写得清楚明白,究竟是不是污蔑,想必王爷手中那份一模一样的账本可以说明。”庞昱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听审的静王。 静王此时的脸色比赵秋堂还要难看。
“安乐侯慎言,本王从未见过这样的账本。”静王硬着头皮道。
“若非贪墨,王爷回京时为何会带上如此多的金银珠宝?”庞昱挑眉,“难不成王爷运气这般好,找到了前朝人的藏宝之地?”
“无知小儿也敢在公堂上大放厥词,包拯,你难道就不管一管?”静王没好气道。
包大人微微笑道:“本府倒是认为安乐侯言之有理,本府也十分好奇,王爷何以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富有……想必不止是本府,就连陛下也会好奇的。”
静王咬着牙道:“这与本案无关!”
“恰恰相反,本府以为,这些钱财就是小王爷搜刮而来的民脂民膏,只要将这批财物与账本做个比对,自然水落石出。”包拯说。
静王不但贪心,遇上钱的事还总有几分缺心眼,明知道包拯来徐州就是查放赈的,他居然敢大摇大摆地把不义之财全都搬回京城,这不是缺心眼是什么?
“那……那些东西都不是本王要拿的,是……是王府的朱总管干的!”静王情急之下道。
“一介小小总管,如何弄来这么大一笔钱财?”包拯冷冷地看着静王。
“不……那不是什么钱财,只是土特产而已!”静王额上渗出不少汗水,又想了个蹩脚的说辞,“对,本王什么都不知道,以为是土特产,谁知道都是古玩字画,一定是朱总管见财起意,故意瞒骗!”
庞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老王爷这般大惊失色的辩解,就相当于不打自招了。
赵秋堂也是杀气腾腾地瞪着亲爹,按照他之前的想法,把一切都推给早已死透了的赵秋杰就万事大吉了,谁知老爹这么不靠谱,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就把朱总管推了出来,前后证词不一致,这不是变相承认了财物来历不干净吗?
何况朱总管是什么身份,他有那个胆量和权势犯下这般的滔天大罪吗?
静王还要辩解,就听见公堂门口有人道:“不必争吵了,我已经将东西都带过来了,究竟是不是赃物,一对便知。”
说话的人,正是静王妃。
静王妃指挥七八个人将十几个箱子抬进公堂,看都不看静王一眼,只盯着唯一剩下的儿子,目露哀伤。
赵秋堂完全无法体会她的痛心疾首,怒喊道:“你将这些东西带到公堂上来,是想眼睁睁地看着你唯一的儿子去死吗!你还是不是我的亲娘,我没有你这样的娘亲!”
啪!
静王妃用力打了他一巴掌,流着泪道:“就因为我是你们的亲娘,才会站在这里!你们兄弟两个从前总嫌我太严厉,我却觉得我太过心软,每每想要纠正你们的时候就被王爷阻拦了去,任由王爷把你们教成如今这副样子……鱼肉乡民,草菅人命,手足相残!子不教,亲之过,我亦要向包大人请罪,没能教好这两个孩子,酿成大祸……”
包拯连忙走下台阶扶起了静王妃:“王妃快请起!王妃高义,在下深感钦佩!”
静王妃叹气,哀求道:“秋堂有今日恶性,皆是父母平日里没有教好的缘故,不知大人能否让妾代他受过?毕竟秋堂是王爷唯一的血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