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门就皱着眉把外套扔在了沙发上,环顾四周,看到陈旧的家具,眉头又皱紧了几分。但是他不会说出来。因为是我叫他来的,就算面前的环境让他不适,他也只会忍下来。就像他不会告诉我他是坐地铁来的,这个点的地铁,挤满了下班放学的人,地铁上环境有多糟糕,可想而知。但是我不问,他就一句都不会说。
厨房里有现成的厨具,但是没有菜。
我翻了翻柜子,找到了干净的桌布和椅子坐垫,铺到桌上和椅子上。
水烧开了,我倒了杯给他。
杯子是洗好擦干净放在消毒柜里的,刚刚我又用热水烫过,没有异味。
他一路过来一定是渴了,所以也只是犹豫了下,就乖乖地喝了。
他喝了两口,便不再碰了。
我说:“这附近有个菜场,你晚上想吃什么?”
他穿着件奶白色的毛衣,此刻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样子乖逊的像只奶猫。我不由得又问了遍:“晚上我做饭,你要不要吃?”
这次他真的呆住了。微启着唇,像是灵魂出窍,然后又突然回过神,浅色的眸子染上星星点点的惊喜。 “老师……”
“那就陪我去买菜。现在,穿上外套。”
我命令道。
傅余野先是站起来,去拿外套,但是手指碰到外套又犹豫了,我看着他眼底的纠结,知道他心里一定一万分不愿意再穿上这件在人群中挤过沾了乱七八糟气味和各种看不见的细菌的衣服。
我还在门口看戏似地催他:“快啊,等会菜市场就没菜了。”
似乎看到了傅余野浑身气压一低,然后认命地穿上外套。
他的外套是竖领的,保暖效果很好。
但是他此刻却敞着跟我出门,我走到外面就被寒风吹得一哆嗦,再看他露在外面白生生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