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苍鹰,起!”
酝酿之后,急速运转的青色封魔之气呼啸而起,冲破一切阻碍,在任玉剑的头顶汇聚成了一只青色的巨鹰,鹰身之上雷光遍布,额头间有一缕尤其青冽如同凤翎般的羽毛竖立而起,映照的巨鹰一对清澈的眼珠无比的明亮清澈。
苍风之雷鹰,九品高阶妖兽,展翅超风雷,仰首日月淡,传说中九品妖兽之中最为稀少的苍风雷鹰,竟然是任玉剑的罡灵显化的参照。
这头苍风雷鹰罡灵一出现于大殿之上,便引颈长鸣,发出一声嘹亮无比的鹰唳,声音直冲云霄,扩散出一圈圈刚烈至极的圆形风暴,以鹰身为中心,向四面八方震散开去。
霎时间,原本凝滞不动的空间纷纷动了起来,尘灰飞扬之间,居然将漫天的山岳虚影带的晃动了起来。
中年男子顿时眉头一皱,手中长棍重重的往下一跺,大喝一声。
“填海巨猿,给我现。”
一缕青黑色的光芒从男子的断臂之处蜂拥而出,缭绕而起,化作一只身形伟岸,几乎与巨鹰一般大小的黑色大猿,大猿手脚奇长,耸背弹臂之间,空气中便立时如同重了几份一样。
填海巨猿,九品上阶的妖兽,力大无比,乃是撼天猿的异变之种,上古有猿,能够移山填海,说的便是此兽。
填海巨猿一出现,便当空一纵,落到苍风之雷鹰旁,手脚并用,与其厮杀起来。
罡灵之争,尤其是品阶相当之时,往往难分胜负,但开打之间,却将空间搅动的昏暗无比,狂风大作。
但原本被苍风之雷鹰已经逐渐搅动的松弛的空间却又复紧了起来,凝重之感又恢复如初。
但此时的任玉剑已经趁着这一个间隙将剑势吞吐了出来。
“嘶”“嘶”“嘶”“嘶”……
一连窜的细微尖啸之声不断的炸裂而起,将凝重的空气震荡而开。
中年人凝目朝着尖啸之声响起的方向望去,顿时大吃一惊。
任玉剑的三尺青锋此刻变的朴实无华,清冽的如同柔和的月华罩身一般,原本青色的光芒一扫而开,三寸剑刃之上卷带起数个微小的青色风旋,剧烈的旋转着,所过之处将空气寸寸撕裂,呈现出一股虚无的味道。
“剑意如剪刀!”
中年男子的神色顿时变的复杂无比,独臂提起手中的长棍,面色凝重的缓缓举起,当头朝着长剑砸去。
棍势最初缓慢的很,但后面却越来越快,棍影几乎带出一条残影之线,重重叠叠之间,空气都变的青黑如慕,黏稠无比,沉重无比。
而任玉剑的眼神却是越来越轻柔,越来越灵动,剑势也一改之前的锋锐凌厉,变的轻柔无比,缓慢无比,到了最后几乎是以龟速向前缓缓递进。
极快对上极慢。
霎时间,两种具有强烈视觉反差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带起一股轰裂无比的爆响,将大殿的空间寸寸搅散,就连正在争斗的巨猿与苍鹰都消散无形。
“嗡……”
“砰……”
长剑剧烈的震动,大棍不断的震响,两股奇大无比的力量对冲之间,居然显现出一个巨大的光罩,将二人裹了进去。
这光罩混沌无比,乃是绝世高手争斗之时才会出现时空裂罩,在这个罩子之中,所有的力量都不会消散,波及不到罩子之外的空间。
光罩之中的任玉剑与中年男子自然不知,二人都以为是对方使出了什么手段,于是惊讶之中又疯狂催运实力拼斗,一时间,棍影叠叠,剑势重重。
但中年男子的实力毕竟略胜一筹,几番剧烈的厮杀下来,任玉剑的体力渐渐的不支,剑势逐渐被棍影给压下。
如果不出意外,再过片刻的功夫,中年男子的土石之棍便会将任玉剑的风灵之剑完全给压制,最后将其毙命。 “收手吧,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停手你还能活命。”
棍影之外的中年男子木讷的说道,对于任玉剑,他是真的起了惺惺相惜之意,一旦棍势在施展下去,他不保证自己能控制的住。
任玉剑淡然一笑,也不回话,他一生嗜武成狂,最喜在生死之间寻求突破,从来不将性命放在心中,因此他只是用手中风灵之剑舞出了一个剑花反逼过去,算是作了回答。
中年男子无声的叹息了一下,手中长棍催运起所有的力道,全力压了下去。
这一击棍影黏稠如水,将所有的空间都带动的扭曲起来,下砸之中,居然将所有的剑势纷纷消融而开,径直的挥向任玉剑的额头。
一击如山,沉渊无双。
倘若击实,任玉剑只怕立时会化为飞灰,一寸血肉都不会剩下。
就在此时,任玉剑的灵台忽然空盈起来,他突起想起那一日在“星辰山”与吴哲争斗时的那一枪来,当时吴哲的枪势明明已被自己的风灵之剑压制而住,为何又在最后关头破灭开来,反而击败了自己?
“你的剑势虽然有了风灵之力,但你却并未完全掌握,什么时候你忘记了手中有剑,不以剑身去催运风灵之力,而以剑意去催运,这才是你风灵之力大成之时。”
一道灵光乍现,吴哲几日前与自己闲聊时说过的话又浮现在了心间,顿时让任玉剑有种当头棒喝的感觉。
“剑意,剑势……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任玉剑蓦地长声一笑,手中长剑忽的抛却开来,任凭长棍当胸袭来,不躲不闪。
长棍一蹴而就,却忽的穿过了任玉剑的身子,挥击了个空。
中年男子猝然一惊,不想任玉剑的身影忽然消散,化作一团清风,在长棍左侧复又凝聚成形,轻笑声中,手掌虚指,一把风力化作的长剑立时萦绕在掌中,轻轻松松的刺了过去。
这一剑轻巧无比,毫无一丝缓慢或是凝重之感,剑意之中充满了风的轻灵之意。
可落在中年男子的眼中,却如同遮天的飓风一般骇烈,无论他如何的挥舞手中的土石之棍,却总是无法在这一剑之前凝聚出山岳之重,这一股轻巧的风剑几乎是势如破竹一般穿越重重棍影,径直的刺到了他的眉心之前。
“唉,想不到我还是输了,你只管取走我性命吧。”
中年男子谓然一声长叹,棍影消散,长棍跌落于地,时空裂罩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任玉剑只是洒然一笑,手掌一挥,风灵之剑也消散不见,背过身去,走到了了自己抛却在地的三尺青锋之旁,将其拾了起来,大步走到透明的罩子前,将其中的杏黄旗拿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