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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鳞宝刀 暮寒君 22504 字 6个月前

这样的经历常霄实在没想到,缓步下山,红马就跟在后面,好似经历了不少磨难,通身是汗,来到一条小溪,常霄道:“你吃点草,我给你洗洗如何?”红马盯着常霄的眼神,犹豫着走到溪边。常霄扯下一块衣襟沾水给红马清洗,红马身上除了汗水还有不少泥污,常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红马。经过一番清洗,红马焕然一新,更显不凡,吃喝之后,红马恢复了几分元气。常霄并不急,红马经历了不少折磨,已经是强弩之末,休息之后反倒全身乏力,就在溪边草丛里睡着了。常霄躺在草丛里,回想自己的经历,前途未卜,生死难知,此番报仇,就算杀了林凤鸣,见到师妹怎么办?自己真的能狠下心杀掉朝思暮想的情人?这个问题常霄不敢多想。再说清风观是武林正宗,自己被杀就没得说了,如果杀了清风观的人,肯定会有人找来追究,恐怕还是难逃一死。想到这里常霄苦笑,自己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正胡思乱想,忽然听到马嘶,常霄跳起来一看,原来是红马睡醒,没看到自己着急呼唤。常霄笑道:“我在这里,既然你有了精神,我们继续走吧。”于是一人一马继续前行。常霄腹中饥饿,要寻镇店打尖,红马紧跟着,一步不离。打尖的时候,红马不肯留在外面,害的常霄只能在外面跟红马一起吃喝,路人看了都觉好笑。走走停停,前面出现一座城池,进城后要找客栈住下,伙计自然不能让马进屋,红马脾气极大,非但踢人还要咬人,常霄也没什么好办法,最后让伙计拿了铺盖,自己到马棚跟红马同睡才算安顿下来。常霄自小受苦,倒也不觉得什么。天明动身,红马紧跟着,正走之时,忽然有人高叫:“壮士留步。”常霄回头一看,只见一名瘦削的中年人近前施礼,常霄问道:“阁下何事呼唤?”中年人道:“在下徐敬堂,府衙当差。”常霄点头:“原来是官爷,有何见教?”徐敬堂道:“借一步说话。”引常霄来到一个茶坊,红马就在门口看着。落座后徐敬堂开言:“不瞒壮士,在下曾经在边关从军,见过这匹马。”常霄笑道:“我也不知此马来历。”徐敬堂道:“此马乃是大漠中的万马之王火龙驹,大帅曾经许下十万两白银也未曾到手。”常霄笑对红马道:“原来你竟然值十万两,比我还值钱。”红马抖抖鬃毛,颇为自负。徐敬堂道:“壮士如果肯割爱,在下愿出十万买下此马。”常霄摇头:“火龙驹可不是我的,只能算是我的朋友,我岂能拿朋友换银子?”徐敬堂大为诧异,这样的话闻所未闻。

第五章 心愿得偿

常霄巧遇宝马火龙驹,竟然有人愿意出十万两巨资,实在出乎意料。不过常霄报仇心切,十万两也不放在心里,婉言谢绝。徐敬堂大为惋惜,其实边关的大帅出到十五万两,眼看着到手的巨资又飞了,心里不甘心,但是看常霄的形容不是好惹的,况且自己曾经参与过捕捉火龙驹,深知火龙驹行动如风,机敏过人,常霄能让火龙驹甘心跟在身边,绝非等闲之辈。表面上不好说什么,背地里使坏,把火龙驹的身价四处宣扬,一时全城百姓都想看一看价值巨万的希世宝马。常霄步行走不快,身后跟上一大群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火龙驹不耐烦,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倒是没人靠近,只是跟在后面。常霄明白是徐敬堂使坏,加快脚步,出城后才出了口气。继续前行,道经一座大山,常霄轻抚火龙驹的脖项道:“火龙驹,我有大仇未报,不能总带着你,这座大山完全够你驰骋了,你就留在这里,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再找你。”火龙驹抖抖鬃毛,表示不愿意,常霄劝道:“我此去生死难料,如果我死了没人照顾你,你还是留在这里好。”火龙驹颇通人性,略微矮身,常霄明白,火龙驹是要自己骑上去,犹豫片刻点头道:“也好,既然你要跟我一道,我们就一起走,就算我被人杀死,像你这样的宝贝谁也不会亏待。”虽然常霄没骑过马,但苦练十年,身手自然敏捷,再加上火龙驹通人性,跳上马后,火龙驹长嘶一声,四蹄蹬开,好似风驰电掣,转眼不见踪影。常霄感觉到劲风扑面,道旁的树木飞快的掠过,胸怀大畅,任由火龙驹驰骋。路上的行人只看到一个红影闪过,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火龙驹行动如风,乃是不可多得的宝马,边关大帅才出重金。不过火龙驹颇有傲气,不肯被人驱使,碰到常霄,本领出众,最难得的就是不把自己当畜类,而是当朋友看待,因此火龙驹心甘情愿与常霄同行。人与马之间建立了一种特殊的感情,也是有缘,如果常霄不曾与猴群打交道,就不可能得到火龙驹的真心。

太白山清风观,经过十年光景,还是老样子,上清宫乃是武林圣地,掌教灵木真人德高望重,执武林牛耳,门徒遍天下,自然没人敢于到这里生事。林清父子还在这里,陈洪仁确实工于心计,硬是把绝尘刀法最后的三式留了十年,所以表面上还是一家人。林凤鸣虽然得到滚珠宝刀,但是不肯下苦功练习刀法,只学了招式,不过仗着宝刀之利,也混出一些名堂,脾气越来越大,除了林清,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正值严冬,这一日阴云笼罩,雪花纷纷扬扬落下,鹅毛大雪转眼就把山川房屋变成白色。林凤鸣抱着暖炉在静室陪父亲谈心,林清咬牙切齿道:“这个老滑头,竟然把刀谱里最后三式去掉了。”林凤鸣不以为然:“爹,滚珠宝刀所向无敌,没有最后三式照样可以对敌。”林清叹口气:“傻孩子,绝尘刀法最后三式乃是刀法中的精华,当初赤灵神仗火神宝刀横行天下,所向无敌,就是丧命在这三式之下,只有得到这三式,我们父子才能开宗立派,那老滑头就是看出这一点才不肯交出来。”林凤鸣点头:“我把梅花坞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这个老滑头肯定记在心里。”林清道:“爹这两天总觉得心惊肉跳,怕是有什么祸事,你最好留在观里,不要出去。”林凤鸣笑道:“这么大的雪我能到哪里去?雪住了就到梅花坞去。”两父子正盘算时听得山门响,林清叱道:“童儿偷懒,还不去把门关好。”一名道童冒着雪来到山门,发觉门关得好好的,开门一看,原来是大风刮断树枝,落到门口,风吹树枝击打山门发出声响。道童把树枝扔到一边,嘟囔着准备关门,无意中往外面扫了一眼,发现山道上竟然有一个红点。因为四面都是白茫茫的,红色颇为刺眼,道童愣了一下,正想细看,只见一个红影冲到近前,道童只觉喉头一凉,糊里糊涂魂归地府。正是苦练十年,前来复仇的常霄到了。

雪天复仇不是巧合,常霄数日前就来到太白山下,只为等一场雪,血债血还,十年前自己就是在雪中九死一生,今日复仇也应该在雪天。果然天从人愿,下起大雪,常霄骑着火龙驹登山复仇。此时火龙驹已经与常霄颇为默契,感情日进,彼此都有进一步的了解。常霄刀斩道童,冲进山门,跳下宝马断喝一声:“林凤鸣,给我滚出来。”声音洪亮,好似铜钟一般,在清风观回响。林清心头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吩咐道:“快去拿宝刀,叫所有人到前面去。”林凤鸣匆忙回房去取滚珠宝刀,林清把观里五十余人都召集起来,带着兵刃冲到前面。发现常霄穿着大红袍立在雪中,颇为刺眼,林清不认得常霄,当初只是匆匆一瞥,未曾留心,何况事隔十年。当初被常霄打过的道童眼尖,认出常霄,在林清耳边道:“观主,这个人就是十年前逃走的叫花子。”林清这才记起来,脑筋一转,对身边一名弟子道:“你马上到梅花坞把陈家父女请来。”道童领命飞跑出去。林清定了定神,整衣上前道:“十年前你上门生事,我们不曾追究,饶你性命,今日竟敢上门行凶,本观主今日就为武林除害。”常霄冷冷一笑:“老鬼,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你那点诡计瞒不过我,实话对你说,今日我要血洗清风观,说什么也无用。”林清老奸巨猾,自己不动手,吩咐四名得意的门徒下场。四名道人手执长剑围住常霄,呵斥一声,剑光闪动,把常霄罩在其中。常霄苦练十年,为的就是这一刻,钢刀出鞘,根本听不到破空的声音,刀光一吐,四颗人头滚落,无头尸首栽倒。众人大吃一惊,如此迅捷的刀法闻所未闻。

林清从前是神刀门弟子,自门主段青霄退出江湖,离开中原后就投入上清宫,刀法剑法都有一定造诣,看出常霄出刀太快,自己也难以抵挡,于是吩咐人把尸首抬开,带领门徒布下七星剑阵。常霄下定了决心,下手决不留情,七柄长剑从七个方位刺来,常霄身形一转,钢刀如同闪电,顷刻间六人丧命,林清功力老道,逃过一劫,不过右臂已经被斩断。血光崩现,栽倒于地。常霄杀心已起,再不留情,身形展动,钢刀好似催命符,把数十名道士斩尽杀绝。林凤鸣赶到的时候只见到满地的尸体和卧在血泊中的父亲,不由大惊失色,一眼认出常霄,咬牙道:“原来是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常霄压制住心中的怒气,这个时候更需要冷静。林凤鸣扶起父亲,林清已经封住自己的穴道止血,在林凤鸣耳边道:“你用滚珠宝刀敌住他,等陈洪仁到了或许能逼他交出最后三式。”可笑林清在生死存亡之时还念念不忘名利。林凤鸣起身,从前根本看不上的乡巴佬如今竟然成了高手,虽然心里一万个不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虽然如此,林凤鸣倚仗宝刀,并不把常霄放在眼里,冷笑道:“十年前未曾斩草除根,留下祸害,今日一定把你挫骨扬灰。”常霄盯着林凤鸣双眼道:“我倒要看一看你的心肠是不是肉长的。”林凤鸣挥动滚珠宝刀当头击下,常霄不能用刀招架,侧身避过,寻隙出刀,不能和对手宝刀接触自然吃亏,而且绝尘刀法招数精妙,两人斗到一起。林凤鸣步步紧逼,心道: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多久。常霄有意示弱就是寻找对手的破绽,如果林凤鸣刀法精熟确实不好下手,可是林凤鸣锦衣玉食,娇妻美妾,怎么舍得下苦功?不到百合已经被常霄找到破绽,挥刀切入,钢刀虽然被削断,却已经划过林凤鸣的胸膛。看着林凤鸣翻身栽倒,多年的辛苦终于没有白费,常霄悲喜交集,仰天长啸,把多年郁积在胸中的怨气吐出。

十年的辛苦,一朝心愿得偿,常霄的心里极为痛快,冷笑道:“林凤鸣,我们的仇深似海,你不可能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方才说过,我要看看你的心肝是不是肉长的。”随手抄起一柄长剑奔林凤鸣走来,林凤鸣自知必死,面上露出绝望的神情。常霄准备划开林凤鸣的胸膛,正要下手,有人呼唤一声:“师兄。”常霄心头一震,手中的长剑落地,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多少次魂牵梦绕的情人陈霞。常霄转头观看,陈霞跟一名道童站在门口,道童看到满地的尸体大叫一声,没命逃走。经过十年光阴,陈霞面容颇显憔悴,夹在父亲和丈夫之间左右为难,还要照顾孩子,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容光。可是在常霄心里,陈霞仍然是压在心头的大石。沉寂半晌,常霄轻唤一声:“师妹。”陈霞从心里感到愧疚,可是势成骑虎,不能不见面。林凤鸣看出便宜,常霄失神正是自己最好的机会,咬牙抓起滚珠宝刀恶狠狠刺向常霄。陈霞看到丈夫的举动嘴唇略微抖动,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常霄苦练十年,身边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去,对林凤鸣的举动了如指掌,就是想看看陈霞对自己还有没有一点情意。可惜常霄失望了,陈霞丝毫没有警告自己的意思。林凤鸣冲到近前,常霄根本不回头,反手夺刀,再不留情,将林凤鸣劈为两半。陈霞眼睁睁看着丈夫被杀,大叫一声,抄起一柄长剑刺向常霄。常霄连退数步,叫一声:“师妹,你真想杀我?”陈霞扔下长剑,坐在雪地里痛哭。大门处奔进一名少年,看到这样的惨状高叫一声:“爷爷,爹被谁杀了?”林清心痛爱子丧命,听到孙子的声音连忙叫道:“孩子快过来。”

来人正是林凤鸣和陈霞的独子,林清知道常霄不会留情,想尽力保住孙子性命。少年跑过来拉住林清的手,林清对常霄道:“我们林家对不住你,凤鸣已死,我把老命交给你,希望你放过这个孩子。”常霄冷笑:“老鬼,当初师父入狱,门徒星散,三亲六故鬼也不见一个,官司刚完,你们就来把师父接走,明知我准备成亲还用金银珠宝让师妹改变心意。如此豺狼行径不过是为滚珠宝刀和绝尘刀谱,我娘受不了打击一命归天,我远来寻师,你们不让我见师父还想斩草除根,如此深仇大恨我岂能抛在脑后?给你林家留后怎对得起我母在天之灵?”林清无言以对,在少年耳边道:“去找你母亲。”这是希望常霄顾念旧情,可是常霄在方才林凤鸣挥刀刺向自己的一刻已经察觉到自己在陈霞心里的位置,根本不会手下留情,叫一声:“小鬼,问你父亲讨命去吧。”刀光过处,少年命归黄泉。陈霞经历人间惨剧,嚎哭不止,林清大口喷血,痛心疾首。大门外进来一名老者,正是陈洪仁,看到这样场景,所有的希望都成为泡影,不由顿足捶胸,常霄看到陈洪仁,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叫一声:“师父。”陈洪仁戟指道:“逆徒,你还有脸叫我师父。”常霄理直气壮:“师父,弟子八岁投师,十年学艺,不曾有失礼之处,你入狱之时,我四处托人打点,把家里仅有的几件首饰变卖,精心伺候,这弟子之礼已尽到十分。可是你许婚在前,悔婚在后,临走也不告诉我,害得我娘去世,喜事变成丧事,你这师徒之情何在?”陈洪仁知道自己理亏,无言以对。陈霞眼睁睁看着儿子惨死,哽咽道:“师兄,你也太狠了。”常霄心头隐隐作痛,缓缓道:“师妹,当年镇外柳树下那一刻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回忆,可是我山中吐血,你扭头离去的一刻让我陷入绝望的深渊。实对你说,没有那一刻惨痛的经历就没有我的今天,我能坚持十年,报仇雪恨都是拜你所赐。”陈霞实在无言以对,只有哭泣。

林清自知必死,不恨常霄反而恨陈洪仁,咬牙切齿对陈洪仁道:“师兄,如果早些把碎月斩教给凤鸣,何至如此?你也太毒了。”常霄冷笑道:“像林凤鸣那样的草包,就算学会什么碎月斩也难逃一死,每日吃喝玩乐还想成为武林高手岂非痴人说梦?”林清彻底绝望,吐血而亡。望着对自己影响极深的两父女,常霄心里不是滋味,质问道:“你们父女嫌贫爱富本来没什么,可是你们不告而去,导致我娘去世,如何向天下人交代?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无钱无势,不过是一条草蛇,随时可以踩在脚下。可是你们没想到,我这条草蛇也有翻身的一天,我还要谢谢你们,正是你们父女成全了我。”把手中的滚珠宝刀奋力掷出,宝刀深深插入一座石碑,常霄朗声喝道:“师父,留此宝刀再为师妹选一个乘龙快婿,大喜之日别忘了请我这个师兄喝碗喜酒。”呼哨一声,火龙驹奔到近前,常霄飞身上马,仰天大笑,十年前雪地上自己的血终于换成仇人的血,火龙驹行动如飞,转眼不见。陈洪仁望着满地的死尸不知所措,陈霞叫道:“爹,都是你。”陈洪仁终归是老江湖,咬牙道:“霞儿放心,这个逆徒早晚死在上清宫手里,我们到上清宫去。”父女收拾一下赶奔上清宫准备复仇。

第六章 高人风范

大仇得报,常霄心里畅快之极,对刻骨思念的情人陈霞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不过那一份感情注定会印在心里,永世难忘。火龙驹也感觉到常霄的心情,撒花不止,好像在向常霄祝贺。常霄叹口气:“火龙驹,仇是报了,恐怕我也活不长了,杀了那么多人,我的性命也难保,走一步算一步。”经过一场恶斗,常霄有些饥渴,直奔附近的城镇。进城之后先找酒楼,火龙驹仍然要跟常霄一起吃喝,常霄吩咐伙计把桌椅搬到外面,跟火龙驹一道进食。这一顿吃得极为痛快,结账的时候常霄才发觉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银两了,这是报仇之前,生死难料,大把花钱造成的。结账之后,常霄在街市上缓行,寻思着到哪里弄些银两。正走之时有人迎面施礼,却是一名乞丐,常霄把剩下的一把铜钱拿出来,乞丐却摇头:“壮士,小人不是乞讨,堂主命我相请。”常霄跟随段奎做生意,听说过江湖中有丐帮,势力不小。于是点头道:“前面带路。”乞丐领路,来到一个破旧的城隍庙,火龙驹不肯留在外面,跟着常霄进门。院中有一张八仙桌,桌后一名壮汉,筋骨结实,浓眉大眼,抱拳施礼:“壮士请坐。”常霄点头落座,壮汉自报家门:“在下是丐帮本地堂主丁进宝。”常霄报名之后问道:“堂主何事相召?”丁进宝一笑:“手下禀报,发现一匹罕见的龙驹,请壮士前来本意是想收买宝马,看壮士形容必不肯卖,就当结识一场。”常霄点头:“原来如此,火龙驹身价十万两以上,难怪堂主动心。”丁进宝苦笑道:“原来是火龙驹,就算壮士肯卖我也买不起。”两人闲谈,丁进宝询问常霄来历,常霄不愿提起往事,丁进宝岔开话题,忽然一皱眉头,笑道:“原来壮士初入江湖。”常霄纳闷问道:“堂主怎知?”丁进宝解释:“阁下身上还带着血腥气,必定刚杀过人,如果是老江湖,早就把衣服换过了。”常霄点头:“我倒忘了。”

丁进宝混迹江湖多年,看出常霄身手一流,有意结纳,常霄的刀在清风观毁了,想寻一口刀,手里没什么银两,刚好有这个机会,于是试探道:“在下囊中羞涩,想在此地寻一注财帛,堂主能否相助?”丁进宝笑道:“这有何难?江湖规矩,我负责提供消息,通风报信,事后要分三成。”常霄心里欢喜,满口应承,丁进宝道:“本地有一名恶霸,抢男霸女,聚敛金银无数,手眼通天,无人敢惹。壮士如果出手,既可为民除害,又能得到不少好处。”常霄微笑:“堂主身手不差,自己不动手是不是这个恶霸身手了得?”丁进宝脸一红:“不错,此人练过鹰爪功,在下不是对手,另外此人还养着几十名打手,等闲难以靠近。”常霄可不在乎,如果上清宫前来报仇,性命难保,趁对方还没找到自己,除掉一个恶霸也算做件好事。于是把事情定下来,丁进宝详细介绍地形,给常霄准备一口刀,就在当晚动手,丁进宝负责善后,派人接应。一切安排妥当,常霄收拾一下,悄悄潜入恶霸的府中。此时府中灯火通明,前面大厅里酒肉杂陈,几十名恶贼正在寻欢作乐,搂着花枝招展的美女丑态百出。经过清风观一战,常霄对自己的刀法颇为自信,下手毫不留情。清风观主林清乃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尚且抵挡不住,这些小角色根本不值一提,糊里糊涂送了命。至于丁进宝口中的恶霸,比之林凤鸣还差不少,哪里是常霄的对手?盏茶时分,全府上下近百人尽数丧命。丁进宝带着人在外面接应,等常霄得手后马上进府,把所有财物搬空,放起火来,消灭证据。仍然在城隍庙碰头,望着一大堆金银珠宝,常霄摇头:“怎么这么多?我可带不了。”丁进宝道:“说好三七分成,这里全是壮士的。”常霄思索一下开言:“我用不了许多,就劳烦堂主把这些财宝救济穷苦百姓。”丁进宝赞道:“壮士非但刀法如神,还有侠义心肠,佩服,敢不尽力。”常霄点头,只取了一些散碎金银,三千两银票,辞别丁进宝离开城镇。

丐帮一向侠义为怀,丁进宝说到做到,果然把这些财宝救济穷人。常霄长了记性,换了一件红袍,带着一口钢刀,心事已了,正好游玩一番,于是尽情游览山水。他却不知,一张大网已经罩下来。清风观的事轰动江湖,上清宫掌教灵木真人发出武林贴,全力追寻凶手。各地武林人闻风而动,很快就查到常霄的行踪,灵木真人亲自出山,会同武当掌门玉虚真人,少林住持惠远长老,华山掌门赤霞真人,星夜兼程前来捉拿常霄。对于这些情况,常霄可毫不知情,十年辛苦,一旦心愿达成,何去何从自己也觉得茫然。火龙驹倒是不在乎,随性而游。虽然灵木真人派出不少人,不过火龙驹脚程太快,常霄又没有个明确的目标,所以要找到常霄不是容易事。常霄尽情游玩,任火龙驹自择,想到哪里都可以。这一日登山,山道狭窄,迎面走来一名樵夫,担子上挑着两大捆柴。火龙驹不耐烦让道,奋力一跃,竟然从樵夫头顶跳过去,樵夫吃了一惊,坐倒在地。常霄连忙下马,埋怨道:“让一下怕什么?踢伤了人怎么办?”火龙驹抖抖鬃毛,不当回事。常霄扶起樵夫问道:“伤着没有?”樵夫叹口气:“吓了一大跳,倒是没受伤。”常霄从怀里取出二两银子放到樵夫手里道:“这点银子给老兄压惊,就当赔礼。”樵夫喜出望外,吓一次就给二两,踢伤了还不给个十两八两。于是满面堆笑道:“壮士真是大方,多谢。”山里人一向朴实,不再耽搁,高高兴兴下山。常霄步行登山,火龙驹乱跑撒花,颇为快活。

山风凉爽,常霄来到山顶,极目远望,山川河流,村庄市镇历历在目,正出神时听到有人呼喊,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名戴着斗笠的樵夫从山道走来。常霄问道:“何事呼唤?”樵夫满面堆笑:“壮士,方才的樵夫是我兄长,得了壮士二两银子心里不安,特地让我送些吃食表示谢意。”常霄笑道:“些须小事,不足挂齿。”樵夫取出酒食,常霄正觉得口渴,就与樵夫到树下对饮。细看之下,见这樵夫浓眉虎目,浑身皮肤都是古铜色,手上满是老茧。两人对饮,樵夫道:“壮士出手大方,我们这里的人都把壮士当作财神爷下凡。”常霄当然听出樵夫言外之意,于是笑道:“难得你的美意,我不能白喝你的酒,给你五两。”樵夫大喜,连连道谢,手却不收回,常霄猜测,这个人一定是想捞些油水,于是取出五两银子放到樵夫手里。樵夫马上收进怀里,喜不自胜,赞道:“我就说壮士是财神爷,这下我老婆生孩子不发愁了。”常霄知道自己生死难测,对金银毫不在意,点头道:“既然要生孩子,我就再给你十两。”樵夫喜出望外,接过银子道:“这回连修房的钱都有了。”常霄一时高兴,拿出一个小金锭,二两左右,樵夫瞪大了眼问道:“这是不是金子?我活了几十岁,从没见过,能不能让我摸摸?”常霄笑道:“给你了。”樵夫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问道:“壮士,我不是做梦吧?”常霄觉得好笑,樵夫仔细端详金锭,乐不可支,深施一礼:“壮士,我要让全村的人都开开眼,见识一下金子的模样。”转身飞跑下山。常霄心里好笑,也没当回事,天色不早,又怕樵夫把村里人都领来添麻烦,招呼火龙驹下山。

正走之时,火龙驹忽然停住,紧盯着前面一片密林。常霄登时明白,心里叹息:终于来了。轻抚火龙驹的脖项道:“火龙驹,前面有危险,我已经知道了,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火龙驹张口咬住常霄的衣服,常霄叹口气:“火龙驹,该来的迟早要来,躲避是无用的,不是跟你说过,我的命早晚保不住。”整衣进入密林,火龙驹寸步不离跟在身边,常霄也颇为感动,明知危险还要陪着自己,这份感情比人还要真挚。密林中有一片空地,常霄来到空地中间,喝一声:“出来吧。”话音未落,侧面走出四个人,三名道士一个老僧,常霄看出这些人来头不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一名道人开言:“为你一人,惊动四大门派掌门,也足以自傲了,贫道是华山掌门赤霞。”常霄点头:“原来是四位掌门,失敬失敬,哪位是上清宫的掌教?”一名青衣道人搭言:“贫道就是灵木,今日会同三派就是为武林除害。”常霄一笑:“我早知道你们会来,不过事情总要说清楚。”少林住持惠远长老道:“有什么曲折尽管道来。”常霄就把自己的经历详细讲述一遍,听完之后灵木真人沉默不语,常霄杀人完全在情理之中,武林人讲究有仇必报,这样的深仇不可能抛在脑后。惠远长老口宣佛号:“善哉,施主所遭确实不平之极,报仇正是武者本分。”常霄心里登时生出敬意,佛门高僧果然不凡。赤霞真人摇头道:“长老不能听信一面之词,陈家父女只字未提,单凭他一人难以让人信服。再说贫道根本不相信,凭六合刀法就能敌住滚珠宝刀,血洗清风观。”惠远长老道:“既然如此,真人何不试一试此人刀法?”赤霞真人一笑:“正有此意。” 面对华山派掌门,武林一流高手,常霄心里难免有些打鼓,转念一想,退让也是一死,还不如拼一下。想到这里把心一横,整衣正冠,准备与赤霞真人交手。赤霞真人身为掌门,地位尊崇,自然要摆一下架子,探手拔出背后的宝剑,虚挽两个剑花,姿态轻灵,微微颔首道:“你出招吧。”常霄可不客气,钢刀出鞘,瞬间就到了赤霞真人的头上。赤霞真人根本不曾料到常霄出刀竟然快到这个地步,吃惊之下来不及多想,身躯后仰,长剑上挑,刀剑相交,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常霄一招占得先机,进步挥刀,攻势展开,密不透风。赤霞真人手忙脚乱,全力招架,勉强护住身周一尺,根本无力反击。观战的三位掌门大吃一惊,常霄的刀法确实是六合刀法,只是出刀太快,变化虽然简单,却没办法抵挡。常霄越战越有信心,华山掌门也不过如此。钢刀寻隙即入,根本不留一丝余地。赤霞真人暗暗叫苦,万万没想到,一时托大竟然陷入困境,对方的刀法密不透风,实在难以招架。观战的三人都明白,常霄的刀法至少不在赤霞真人之下,都等着常霄后力不济,赤霞真人就有机会了。可是常霄功底极为扎实,越战越勇,反倒是赤霞真人守御的圈子越来越小。华山掌门输给无名小卒,这个脸说什么也丢不起,赤霞真人情急之下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剑,精光四射,随手一挥就把常霄的钢刀削断。常霄大惊之下跳出圈外,赤霞真人知道自己仗宝剑之利,脸色一红,无言退下。惠远长老开言:“这位施主刀法果然别具一格,完全有能力血洗清风观。”言外之意是相信常霄的话,可是灵木真人依然坚持,赤霞真人丢了面子,也想置常霄于死地。

武当掌教玉虚真人开言:“既然这位施主刀法出神入化,必然不会空口欺人,此事错在陈氏父女和清风观林清父子,武林人以武称雄,没什么可抱怨的。”灵木真人道:“清风观乃是上清宫分支,被他斩杀数十人,贫道身为掌教自然不能坐视,就与这位壮士一决高下。”惠远长老摇头:“真人的剑乃是当代利器,这位施主兵刃已断,如此交手有失名门风范。”灵木真人一笑:“难道要贫道为他寻一柄宝刀?”此言已经有不讲理的意思。惠远长老大为不满,这时一名僧人过来递上一份纸柬,惠远长老看过之后面色一变,沉声道:“林凤鸣竟然在柳林坡另有家室,灵木道兄为何不早说?”灵木真人搪塞道:“贫道也不曾知晓。”玉虚真人大为不然,问道:“林凤鸣娶陈霞是在柳林坡之前么?”惠远长老叹口气:“娶陈霞之前林凤鸣已经有一妻一妾,两个女儿。”玉虚真人怒道:“贫道身为武当掌教,岂能为这样龌龊的小人讨公道,告辞。”惠远长老道:“老衲也走了。”两人携手离去。灵木真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拿不定主意,这样的丑事一旦宣扬出去,上清宫就会成为武林笑柄。赤霞真人小声出主意道:“道兄,不把此人除掉难以收拾残局,少林武当不会揭上清宫的短,只要除掉此人就可以了结。”灵木真人下定决心对常霄道:“武林人所有是非都用武功解决,你没有宝刀怪不得旁人。”常霄心里明白,今日无论如何难逃一死,爽快答应。刚要动手,林外忽然跑进一人,正是接受常霄金银的樵夫,还戴着斗笠,见面叫道:“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我娘说了,山里人不能无故受人恩惠,金子还你。”灵木真人吃了一惊,马上变脸道:“清风观的事到此为止,希望你不要四处宣扬。”与赤霞真人使个眼色,转身离去。常霄心里纳闷,这两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眼看自己性命不保,一个樵夫竟然解了围。

第七章 江湖险恶

樵夫来到跟前,微微一笑,常霄叹口气:“这里是是非之地,你还是赶紧走吧。”樵夫摇头:“已经没事了,你尽可放心。”常霄一愣,这句话不是普通樵夫的话,只见樵夫摘下斗笠甩到一边,双臂一振,骨节一阵脆响。常霄大吃一惊,这分明是极为高深的武功。只见这樵夫转眼之间好似换了一人,隐然是武林高手。常霄抱拳问道:“阁下到底是哪方神圣?”樵夫笑道:“我的名字你不曾听过,江湖上认得我的人不多,我姓伍,字青阳,江湖朋友抬爱,称我青阳剑客。”常霄确实没听说过,苦笑道:“我初入江湖,孤陋寡闻,兄台见谅。”伍青阳笑道:“我就是看中你这一点,有一说一,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跟马都能推心置腹。”常霄正容道:“火龙驹通人性,乃是我的益友。”伍青阳点头:“听说有人血洗清风观,我特意赶来看看,原以为是哪派私下调教的高手,谁知却是初入江湖的愣头青,这才试探一下。”常霄总算明白了,叹口气道:“本来我以为今日必死无疑,难得四位掌门通情达理,名门就是名门。”伍青阳苦笑道:“我说你是愣头青还真没错,你以为灵木真的想放过你么?”常霄不解:“不放我何必离开?”伍青阳一拍常霄肩膀:“老弟,江湖险恶,你可不知其中深浅。如果不是灵木认出了我,你有十条命也没了。”常霄回想,果然灵木见到伍青阳,马上改了主意,脑筋一时转不过来。伍青阳道:“天色不早,我们到镇上喝酒,好好聊聊,像你这样走江湖,能活一年就是万幸。”常霄正想找个明白人,机会难得,两人携手下山。来到镇上,因为照顾火龙驹,两人买了不少酒菜到凉亭对饮,明月高悬,别有一番情趣。火龙驹就在亭边悠闲散步,不时向亭里张望。

常霄端起酒碗问道:“方才阁下说灵木决心取我性命,为何改了主意?”伍青阳答道:“你力败华山掌门,这件事比血洗清风观还要严重,知道了林凤鸣的丑事更不能留,今日本来你必死无疑。灵木看到我才改变主意,主要是没把握杀我,如果在我面前杀了你,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上清宫必将被武林耻笑,从此抬不起头。”常霄还是不明白,问道:“他们放过我,就不怕我把事情说出去么?”伍青阳笑道:“凭你的身份,就算说出实情也没人信,况且我既然插手,自然要保全两方的颜面。今后你可千万不要吐露这件事的内幕,不是为保全上清宫的颜面,而是保全你的性命。一旦你讲出实情,就会成为武林公敌,谁也救不了你。”常霄可不懂江湖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伍青阳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是深施一礼道:“若非阁下援手,我早死多时,大恩不言谢,早晚有以报之。”伍青阳点头:“说实话,我是真服了你了,仅凭六合刀法就战胜华山掌门实在了不起。看你出刀我就明白,你没经过名师指点,完全靠自己苦练,比我强多了。”常霄叹口气:“我何尝愿意受十年苦,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伍青阳点头:“你的遭遇确实令人扼腕,能够报仇雪恨也算皇天不负苦心人,今后有什么打算?”常霄微微摇头:“本来以为必死,一旦逃过此劫反而无所适从。”伍青阳指点道:“你的阅历太少,需要磨练一番。今后要牢记,不能被表面现象迷惑,见人只说三分话,尽量隐藏武功,虚心学习别人的长处。不管你在哪里发展,最关键是寻一口宝刀,凭你的刀法,如果手上有一口宝刀,完全可以闯出一片天地。”常霄连连点头:“我一定尽力。”伍青阳颇为看重常霄,细心指点江湖的各种禁忌,怎样与各路人物打交道,还有下五门暗算伤人的手段,两人谈得投机,不知不觉天已发白。

一缕晨光射出,火龙驹跳起身来抖抖鬃毛,绕着凉亭撒花,伍青阳赞叹道:“老弟的火龙驹真乃天下第一神驹,我看了都眼红。”常霄也颇为庆幸:“火龙驹确实当世无双,对了,灵木真人,华山掌门肯定记恨我,少林武当的门长却是通情达理,能不能结识一下?”伍青阳苦笑道:“老弟,你的心眼太实了,少林武当跟上清宫同气连枝,如果真的主持公理,就应该保全你性命。明知灵木不会放过你还撒手不管,摆明了是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得罪上清宫,也不落一个以大欺小,以强凌弱的名声。这些老江湖的心计比你想象中复杂多了,所以我才叮嘱你凡事小心,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常霄一向住在乡下务农,根本想不到江湖的险恶,经过伍青阳提点,确实受益匪浅。伍青阳着重交代了两件事,第一是保命,身在江湖,首先要保住性命,形势不利掉头就跑不丢人。以常霄的性情和目前的状况,不可能找到靠山,完全靠自己,处处都要小心。第二件事就是隐藏武功,四位门长不可能到处宣讲常霄的刀法精绝,不到必要的时候尽量隐藏武功,交手的时候给对方留几分余地,这样才能在江湖立足。常霄一一记在心里,道谢不止。如果不是伍青阳插手,自己根本逃不过此劫。天光大亮,伍青阳长身而起:“老弟,我还有事,这就走了。等你寻到宝刀,我跟你好好切磋一下,看到你的刀法我也要加倍努力才行。”常霄躬身相送:“山长水远,后会有期。”伍青阳点头:“如果我没看错,老弟将来不可限量,好自为之。”飘然离去。常霄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高声对火龙驹道:“好兄弟,我们度过了一个最大的难关。”火龙驹也感觉到常霄的心情,摇头摆尾,兴奋不已。常霄跳上火龙驹疾驰,今后的日子一片光明。

冷静下来,首先想到结拜的大哥段奎,按理说度过此劫应该到杭州拜访才对,可是这个时候段奎一定在跑生意,自己手里也没什么像样的礼品。思索之后决定先游历一番,长长见识。反正手里还有几千两,尽可消遣一番。于是抛开一切,到大城镇游玩,寻古董商兵器铺寻觅好刀。与赤霞真人交手之后,常霄对自己的刀法充满自信,如果自己手里有宝刀,华山掌门也难免落败。每每想到此处,心头就涌出一股自豪感,十年的辛苦终于换来了丰厚的回报,今后大可以纵马江湖,潇洒人生。寻觅多日,也没见到一柄称心的宝刀,只好将就一下,觅一口上好的钢刀护身。大城镇虽然繁华,常霄却不太习惯,城里的人好像都戴着面具,不如乡村的人朴实憨厚,因此常霄只在乡村流连消遣。这一日来到一座大山,青松翠竹,繁花似锦。山下有一个小山村,村口有一家酒店。常霄下马准备休息片刻,火龙驹冲着大山甩头,常霄笑道:“你想到山上玩耍就去,记得不要惹祸。”火龙驹长嘶一声,转眼跑得没影。常霄进店落座,一名青年过来施礼:“客官喝酒还是吃饭?”常霄道:“先喝酒,有拿手的菜来四个,一壶酒。”青年答应着告诉厨下做菜,拿着一壶酒和酒杯过来搭讪道:“客官从哪里来?”常霄随口答道:“太白山。”青年脸色一变,随即释然,常霄话一出口,马上就后悔了,伍青阳一再叮嘱,自己还是没记住,清风观的事肯定轰动江湖,自己说从太白山来岂不是自找麻烦。青年斟上酒笑道:“客官尝一尝本店独有的杏花春。”常霄端起酒杯刚要喝,猛然记起伍青阳的话,依山开的酒店至少有一半是绿林的眼线,为山寨打探消息,单身客人就用蒙汗药迷倒,大宗的客商就让山贼下山抢夺。想到这里常霄把碗放下道:“我喝不得寡酒,等菜来了再喝。”青年答应着到厨房去催。常霄抽空打量,发觉这里的陈设都不错,房子也齐整,在如此荒僻的山村开这样一家酒店显然难以维持,肯定另有文章。

多亏伍青阳提醒,这家酒店确实是绿林的眼线,不过倒不属于哪一个山寨,而是专门打探消息,与绿林合作分成的一股力量,光这样的酒店就开了上百家,势力庞大。像常霄这样的单身客人通常用蒙汗药迷倒,劫财杀人,毁尸灭迹。不过看常霄气宇轩昂,加了小心,酒里没放药,却放在菜里。常霄看出破绽,自然要多加小心,伙计把菜端上来,就等着常霄吃菜。常霄却不急,问道:“伙计,村后的山叫什么名字?山上有没有强人?”伙计答道:“山叫清风山,山上有个清风寨,寨主穿云雁武艺出众,弓箭了得。”常霄点头:“照这么说,你这小店就是清风寨的眼线了?”伙计笑道:“客官想必读过《水浒》,那都是说书人胡编的,哪有什么眼线?”常霄看出伙计神色不对,越发沉得住气,伙计劝了几次,常霄就是不动筷子。正在僵持的时候,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巨响,地皮都跟着晃动。常霄连忙出门来看,伙计也跟出来,只见一大群马飞奔而来,为首的赫然就是火龙驹。常霄苦笑,这火龙驹不定把谁家的马收服了。火龙驹奔到近前,冲常霄嘶鸣,颇为自得。常霄笑道:“这里不是大漠,你收服的都是有主的马。”火龙驹又尝到马王的滋味,兴奋不已,带着马群奔驰。伙计叫道:“客官闯祸了,那是清风寨的马,寨主肯定会来追寻。”常霄一笑:“大不了还给他。”伙计再不多说,全神贯注盯着火龙驹。果然从山上冲下来不少人,伙计用手一指:“前面的就是清风寨主穿云雁。”常霄注目细看,只见穿云雁三十岁上下,英姿飒爽,有武将之风。原来这一群马是清风寨养在后山,被火龙驹误打误撞闯了马场,把马群带出来。穿云雁自然要来追寻,带领十余名亲随下山,看到马群才松了口气,要是追不回来,清风寨的面子就丢尽了。

常霄不以为意,顶多把马还给他们,穿云雁一眼看到火龙驹,大吃一惊,跳下马抢步近前细看,仰天长笑:“老天开眼,竟然把这个宝贝送上门来。”一名喽罗问道:“寨主,何事欢喜?”穿云雁喜不自胜:“这是大漠万马之王火龙驹,身价至少十五万两。”众喽罗大喜,酒店伙计开言:“寨主且莫开心,火龙驹虽好却是有主之物。”穿云雁这才注意常霄,打量之下暗吃一惊,火龙驹乃是天下第一神驹,边关大帅出动数千人马都未曾得手,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于是抱拳道:“在下清风寨主穿云雁,敢问壮士大名。”常霄还礼:“无名小卒常霄,火龙驹一时鲁莽,给寨主添麻烦了。”穿云雁点头:“好说,不知常兄哪条道上的朋友?”常霄一笑:“独行江湖,随兴所之,寨主尽管把马收回。”穿云雁见常霄言语谦和,又没什么靠山,心里想把火龙驹抢过来,向身后的喽罗打个手势,十余人做好准备。常霄牢记伍青阳的话,凡事小心,面前的人都是山贼,自然不能大意。穿云雁一挥手,八名喽罗各持刀剑扑向常霄。常霄早做了准备,钢刀闪电出鞘,八颗首级几乎同时落地。穿云雁大惊,酒店伙计也吓傻了,这样的刀法闻所未闻。常霄冷笑道:“既然知道火龙驹是天下第一神驹,就应该知道我的厉害,看来你这个寨主是白混了。”穿云雁只是一时贪心,从常理推断,常霄的名字从未听说过,肯定不是厉害角色,这才决定抢夺火龙驹,见到常霄刀法才知道此人深藏不露,连忙施礼:“阁下刀法出神入化,在下鲁莽了。”

火龙驹见到常霄出手,长嘶一声,傲气十足,穿云雁心里叹息:火龙驹肯定落不到自己手里了。常霄抱拳道:“在下无意伤人,只是自卫,寨主如果没有别的事在下就告辞了。”穿云雁脑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忙道:“壮士留步,能否赏脸到山寨一叙?”常霄笑道:“寨主还是不死心,我岂能轻身涉险?”穿云雁道:“就在店中一叙何如?”常霄点头:“这倒使得,不过酒菜可要干净。”穿云雁笑道:“话已挑明,再使蒙汗药就没意思了。”没死的几人收拾马匹,埋葬尸首,常霄与穿云雁进店落座,伙计摆上一桌丰盛酒席。穿云雁吩咐道:“拿银筷子来。”伙计笑道:“寨主连我们都不放心。”银筷子可以试毒,常霄确实有些饥饿,吃饱再说,穿云雁陪着,酒过三巡,常霄道:“寨主有事尽管开口,能不能帮忙可不敢说。”穿云雁把伙计支开小声道:“常兄能否加入绿林?”常霄一愣,这个问题倒没想过,名门正派是见过了,不可能接纳自己,师父也已经成为仇人,下一步该怎么走心里没底。见常霄犹豫,穿云雁又道:“常兄刀法绝伦,如果要投身名门小弟就不提了。”常霄苦笑:“名门,没有哪个名门会收留我。”穿云雁喜道:“常兄如果有意,小弟情愿让出第一把交椅。”常霄摇头:“我还没拿定主意,容我考虑几日。”穿云雁为难道:“如今有一件要紧的大事,时日无多,常兄最好早下决心。”常霄问道:“什么事这么急?”穿云雁叹口气:“不瞒常兄,最近几日,南五省十六家山寨就要合并,组成一个新帮派,如果常兄加盟,至少可以获得一个重要的位置,错过这个机会实在可惜。”常霄心里寻思,穿云雁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第八章 机缘巧合

常霄心里犹豫不决,穿云雁索性和盘托出:“常兄不知,十六家山寨人马加起来将近两万之众,五日后就在聚龙山推举首领。”常霄笑道:“寨主自然是最佳人选。”穿云雁苦笑:“如果在下有这个把握就不用跟常兄商量了,十六寨之中大都是老朋友,只有三年前加入绿林的八角寨寨主墨麒麟和军师追魂针不明底细。如果是别人当了首领也就罢了,偏偏墨麒麟刀法精熟,追魂针足智多谋,无人能与之抗衡,在下可不愿意将手下的弟兄交给墨麒麟。”常霄颇为不解:“寨主如果想让我夺这首领之位,就不怕我来历不明么?”穿云雁笑道:“常兄不知,墨麒麟和追魂针的来历不是不清楚,而是太详细了,反而让人觉得其中有文章。八角寨的寨主年事已高,本来要传位给儿子,忽然冒出一个义子墨麒麟接手山寨,而且传位之后老寨主就过世了,不由人不怀疑。”常霄已经了解到江湖险恶,点头赞同,问道:“寨主怎么能断定我不是处心积虑加入绿林?”穿云雁颇为自信:“常兄虽然装出一副老江湖的样子,在下却敢断言,常兄一定是初入江湖,而且与名门结了怨。”常霄来了兴趣问道:“寨主是如何看出来的?”穿云雁道:“常兄不知,上清宫分支太白山清风观血案震动江湖,灵木真人发出武林贴,全力追查,近日忽然偃旗息鼓,声称凶手已经被青阳剑客正法。常兄在这个时候从太白山来,肯定与此事有关。”常霄叹口气:“看来我还是要多学学,如此轻易被人看出破绽岂能立足江湖?”穿云雁笑道:“常兄不知,江湖人全凭眼力混饭吃,武功虽然重要,眼力也不能差。”常霄转念一想,自己得罪了上清宫,没有哪个门派肯收留自己,如果想在江湖上立足只有加入绿林。于是点头道:“既然寨主盛情,我就不推辞了,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与名门结怨的事寨主不要过问,这件事牵扯甚广,知道了没有好处。”穿云雁答应:“这是江湖人的本分,常兄如果出手,定可夺魁。”常霄摇头:“寨主不要期望太高,我可没把握赢墨麒麟。”穿云雁宽慰道:“常兄放心,我见过墨麒麟的刀法,肯定比不上你。”

议定之后,常霄与穿云雁并马上山,常霄也没想到自己会加入绿林,苦练了十年的刀法总不能埋没,趁这个机会展示一下也好,就算赢不了墨麒麟也没什么关系。来到清风寨,常霄发觉这里不像是山寨,反而更像军营,喽罗衣甲整齐,旗帜鲜明,长枪手短刀手弓弩手分得清清楚楚,聚义厅上虎皮交椅前是帅案,摆放着令旗令箭。穿云雁请常霄上座,常霄拒绝:“还是寨主上座,我可不懂兵法。”穿云雁笑道:“在下曾经在军前效力,所以才用兵法约束手下,常兄不要见笑。”吩咐人摆酒给常霄接风,常霄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成不成都无所谓。时日紧迫,只休息了一日,穿云雁就挑选五十名手下动身赶奔聚龙山,常霄的火龙驹开路,没有一匹马敢于超越。穿云雁介绍,此番十六寨聚会,每寨只带五十人,常霄问道:“十六寨好好的为何要合并?”穿云雁答道:“江北的万仙堂发出武林贴,要十六寨投入万仙堂旗下,绿林人自然不肯居人之下,这才准备联手对付。”常霄没听过万仙堂,问道:“万仙堂势力很大么?”穿云雁点头:“万仙堂高手如云,堂主万俟嵩刀法别具一格,称雄一方,手下十八弟子个个不是好惹的。”常霄笑道:“原来做了首领就要与万俟嵩抗衡,不是什么好差使。”穿云雁道:“身在江湖,哪一刻没有危险?我一时走眼就送了八个兄弟的性命,这就是江湖。”常霄点头:“反正我已经死过两次,还有什么看不开的。”穿云雁不打听常霄的过去,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让墨麒麟做首领,这个人肯定有些秘密不为外人所知。

来到聚龙山,有人接待,却是八角寨的追魂针,安排酒肉住处。穿云雁心里明白,墨麒麟已经把首领之位看成囊中之物。常霄见这追魂针书生打扮,文气十足,穿云雁介绍过,追魂针医术了得,最擅针灸之术,武功平常,只有一手护身的绝技说得过去,乃是墨麒麟的智囊。安顿下来,穿云雁与常霄商议,绿林推举首领自然要比武,常霄详细询问墨麒麟的刀法,穿云雁道:“墨麒麟出刀狠辣快捷,防不胜防,刀法应该是神刀门陆正雄所创的蟠龙刀法,不过肯定没有常兄出刀快。”常霄摇头:“不能轻敌,据寨主所说,此人一直未曾遇到真正的高手,究竟隐藏了几分实力谁也说不清楚。”穿云雁笑道:“常兄也隐藏了实力,就算墨麒麟藏了私也不用担心。”常霄点头,就算墨麒麟隐藏实力也比不上华山掌门,自己取胜的机会还是很大,只不过不能明说。各寨人马陆续赶到,都是追魂针接待,安排饮食。十六寨共有八百人来到聚龙山,穿云雁向常霄指引,有实力争夺首领之位的除去墨麒麟还有四人,分别是玉面狼,铁头蛇,金燕子,碧眼神猴。常霄有些奇怪,问道:“为何你们都隐去本名?”穿云雁叹口气:“无论怎么遮掩,我们毕竟是山贼,一旦被捉就会牵连家人,而且辱没祖宗,所以都用绰号。”常霄笑道:“我已经孑然一身,用不着绰号。”穿云雁摇头:“绰号还是少不了的,一定要够响亮才能震慑对手,传名江湖。”常霄道:“我就不费神了,你看着办。”商议之后,常霄养精蓄锐,等候比武,心里琢磨,如果能在绿林立足也不错,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杀了那么多人,索性在绿林闯荡一下,或许能有所收获。

聚龙山林木茂盛,靠近山顶有一个水潭,俗称黑龙潭,十六寨人马就集中在黑龙潭边,由追魂针主持比武。各寨早就商议过,追魂针交代几句场面话就开始比武,绿林人做事一向简单,也不用标名,谁不服都可以下场比武。一名黑衣人走到场中,穿云雁介绍,此人就是墨麒麟,第一个下场的用意是力胜各寨好手,树立自己的威望。常霄仔细打量,发觉墨麒麟年纪不大,也就在三十左右,筋骨结实,二目精光四射,显然内功了得。第一个与墨麒麟动手的是铁头蛇,此人身材瘦削,筋骨绵软,显然练过缩骨功,手使一根软鞭。两人一交上手,常霄就看出墨麒麟刀法不俗,于是对穿云雁道:“这个墨麒麟的武功显然出自名门,怪不得你疑心,名门高手投身绿林必有所图。”穿云雁点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请常兄入伙,墨麒麟来路不明,动机也不清楚,万万不能让他当首领。”常霄留神细看,铁头蛇虽然招数奇特,毕竟不是墨麒麟的对手,不到百招就败下阵。下一个是金燕子,此人惯用纯金打造的燕子铛,手法别具一格,手使钢刀,与墨麒麟交手。墨麒麟曾经研究过各路寨主的武功,应付起来得心应手,轻松获胜。玉面狼下场,此人油头粉面,惯于讨女人欢心,轻功又好,往往财色兼收。不过此人手上确实有功夫,铁扇抖开,与墨麒麟恶斗。玉面狼只有三斧头的本事,后力不济,这是沉迷美色必然的结果。不到五十招就开始气喘,只好认输。接着是碧眼神猴,此人学得猴拳精义,又下过苦功,手上的鸡爪镰颇见功力。墨麒麟遇到这个对手也加了小心,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穿云雁问道:“常兄,你看碧眼神猴可有胜算?”常霄摇头:“墨麒麟的武功最多施展了五成,他好像在掩饰自己的刀法,难道他知道我来了?”穿云雁笑道:“怎么可能?墨麒麟不是神仙,不可能知道常兄的事,隐藏武功肯定有别的原因。”话音未落,碧眼神猴已经不敌,拱手认输。

墨麒麟连胜四阵,八角寨的喽罗欢呼不已。这四人落败,再无人应战,追魂针喜滋滋道:“各位,八角寨墨麒麟刀法绝伦,力胜四阵,如果没有异议就可以推举首领了。”这时穿云雁高叫道:“且慢,清风寨还有人下场。”追魂针一愣,穿云雁的弓箭确实了得,武功就差一些了,难道看不出火候,非要自取其辱?正纳闷时却看到常霄下场,于是问道:“阁下眼生的很,何时加入清风寨?”常霄不好应答,穿云雁叫道:“清风寨铁臂神刀挑战墨麒麟,早早比试高低,不必刨根问底。”追魂针点头,常霄开言:“墨麒麟连胜四阵,应该休息一下再战。”墨麒麟眼看就要当上首领,被常霄横生枝节,心里有气,沉声道:“用不着,尽管出刀。”常霄心里暗笑:华山掌门险些丧命在我刀下,你还敢托大。于是朗声道:“各位,这可是墨麒麟让我出刀的,出了事可不能怪我。”墨麒麟不耐烦道:“死在你刀下算我命短,出刀吧。”话音未落,常霄钢刀出鞘,墨麒麟做梦也没想到常霄出刀快逾闪电,还没来得及反应,刀锋已经到了额头。墨麒麟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冰凉的刀锋停在脑门,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这么快的刀谁能躲得过去?数百人都凝视着场中的两个人,鸦雀无声。穿云雁这才明白,常霄斩杀八名喽罗的时候根本没出全力。最惊诧的人当然是墨麒麟,自己苦练武功,颇为自负,如今未出手就被制住实在不甘心。常霄收刀回鞘笑道:“要不要再试一次?”墨麒麟深知绿林人的习气,如果自己不认输,就算赢了也没办法在绿林混了。虽然一万个不愿意,还是抱拳认输。观战的八百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么快墨麒麟就输了?是故意演戏还是常霄真有那么大本事?追魂针也大吃一惊,本来十拿九稳的事一转眼竟然变了样。

穿云雁最为欢喜,高叫道:“什么人不服尽管下场。”半晌无人应答,穿云雁道:“既然无人下场就可以推举首领了。”众人再无异议,十六寨首领聚到一起,追魂针道:“这位铁臂神刀面生的紧,虽然比武夺魁也不能贸然推举,总要众家兄弟心服才行。”各路寨主齐声附和。穿云雁道:“绿林规矩,初入绿林当交投名状,要推举首领自然不能只杀个把人了事,各位有何高见?”众人商议一阵,虽然想出难题,可是时间不等人,万仙堂虎视眈眈,如果不能尽早推举首领,就要受别人控制。最后碧眼神猴出主意,三日内把武昌薛国公府珍藏的万年温玉瓶取来。常霄满口应承,这件小事根本不足挂齿。于是十六寨人马都往聚龙山集中,准备合并的事,设立大寨,建造房舍,人多好办事,进展极快。常霄赶奔武昌,火龙驹行动如飞,常霄本领出众,潜入国公府盗取温玉瓶不费吹灰之力。回到聚龙山,十六寨首领看过温玉瓶,再无异议,正式奉常霄为首。常霄一向随和,既然追魂针足智多谋,就任命为军师,安排所有事宜。追魂针道:“应该先把名号定下来好做旗帜令牌,号令众家兄弟。”常霄点头:“既然此山名叫聚龙山,我们就叫聚龙帮。”追魂针答应,马上开始准备,穿云雁进言:“帮主,兵贵精不贵多,十六寨两万弟兄有不少老弱,不如发给金银遣散,组建精兵。”常霄深以为然:“这件事交给你去办,愿走者走,愿留者留,不要寒了弟兄们的心。”穿云雁答应下去办理。时间紧迫,一切从简。经过一番挑选,还有一万两千精壮,追魂针献策,成立四堂,每堂两千五百人,取名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两千轻骑由帮主直接统领。穿云雁精通兵法,提出建议,每堂设五百长枪手,五百短刀盾牌手,五百重甲骑兵,五百弓弩手,五百标枪手,协同对敌。尽快置办盔甲马匹,准备与万仙堂对抗。

经过一番权衡,常霄任命墨麒麟为青龙堂堂主,碧眼神猴为白虎堂堂主,金燕子为朱雀堂堂主,铁头蛇任玄武堂堂主。穿云雁为刑堂堂主,负责约束帮众,教以排兵布阵之法,对抗强敌,追魂针为军师。安排之后,追魂针置办衣甲,青龙堂一律穿青色,白虎堂穿黄色,朱雀堂穿红色,玄武堂穿白色。常霄手下的两千轻骑兵都穿黑色,按五行方位驻扎。常霄暗赞追魂针才略不凡。衣甲兵器马匹以及最关键的粮草都准备妥当,选择良辰吉日,正式成立聚龙帮。常霄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普通的农民竟然成为统领万余人的一帮之主。虽然这些人是为了对抗万仙堂,拿自己当挡箭牌。这样庞大的帮会成立,自然要通告武林,不过因为万仙堂的关系,没什么人前来祝贺。常霄也不计较,看着这么多人管自己叫帮主已经心满意足了。旗帜令牌都已经准备好,追魂针询问万仙堂的事,常霄吩咐道:“给万俟嵩去信,聚龙帮不会屈从,如果一定要威行江南,聚龙帮不惜一战。”追魂针发出信函,不日就有回信,万俟嵩下了战书,十日后在桐柏山太白顶下决战。常霄吩咐手下帮众抓紧准备与万仙堂交锋,同时派出探马打听消息。紧锣密鼓的准备,常霄心里猛然想起一件事,这一场交锋肯定凶险,生死未卜,应该在交战之前见一下大哥段奎,把自己的事说清楚,就算身死也没什么遗憾了。

第九章 初露锋芒

虽然时间紧迫,但有火龙驹,耽误不了三两日。常霄心里明白,这些人根本不是真心奉自己为首领,而是为了万仙堂,一旦万仙堂的危机解除,自己这个帮主也就没什么用了。打定主意,把事情交代一下,挑选几件珠宝,孤身上路赶奔杭州。军师追魂针,以及墨麒麟,穿云雁等人抓紧准备迎战,常霄在不在没多大关系。离开聚龙山,火龙驹如同离弦的箭,两日就到了杭州。常霄到西湖边打听段宅,有人指点,段家世代经商,颇为富裕,在西湖边置下一所大宅,占地十余亩,雕梁画栋,极好寻找。初次登门,常霄怕段奎的亲属乃至下人笑话,特意换一身装束,世风如此,谁也无可奈何。当初陈霞就是被林凤鸣的衣着和珠宝打动才变了心,有见于此,常霄花了一千多两打扮一番,准备停当才登门。守门的家人见来人衣着华美,气宇轩昂,连忙施礼问道:“这位壮士何事登门?”常霄一笑:“特来拜访段员外,不知员外在家么?”守门人点头:“员外已经有两年不曾出门,整日呆在家里,壮士可有名贴?小人好回禀一声。”十年过去,常霄也不知道段奎是否记得自己,不能冒昧,于是报名:“你就说故人常霄来拜。”守门人正要进门,猛然回头问道:“壮士再说一遍,小人没听清楚。”常霄有些奇怪,于是又讲了一遍,守门人问道:“常霄,是不是员外的结拜兄弟?”常霄没想到守门人都知道自己,点头道:“不错。”守门人大喜拜倒:“原来是二爷,员外每日都要说上几次,吩咐我等小心伺候,足足等了两年,终于等来了,快里面请。”从门房喊出三个人殷勤伺候,火龙驹依然不肯跟家人到马棚,常霄笑道:“这匹马脾气大得很,离开我身边就要惹事,还是跟着放心。”家人满口应承,引领常霄进入内宅。段宅规模甚大,厅堂楼阁很是齐整,刚进二门,前面跑来一群人,当先一人大腹便便,正是段奎。十年来段奎又胖了一圈,老远就喊道:“兄弟,可把你盼来了。”常霄拜倒:“小弟无能,劳大哥惦记。”

弟兄分别十年,今日见面自然百感交集,段奎握住常霄双手叹道:“兄弟,为兄梦见你不少次,有时候梦到你前呼后拥,风光无限,有时梦到你浑身是血,见到你就放心了。”常霄颇为感慨,家人劝道:“员外,酒宴已经预备好了,何不到花厅再叙?”段奎紧握着常霄的手道:“兄弟,今日我们痛饮一场。”两人携手来到花厅,落座之后段奎点头:“兄弟比十年前魁梧不少,一定吃了不少苦,不知报仇的事如何了?”常霄对段奎没什么好隐瞒的,把经过详细讲述一遍,段奎大喜:“有志者,事竟成,兄弟了却心愿,不枉十年苦功。”常霄叹口气:“总算有所收获,不过也凶险的很。”两人开怀畅饮,互道别来境况,原来段奎身子不适,已经在家休养两年,准备等儿子大一些再把生意交给他。段奎详细打听,常霄不提与四位门长会面的事,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泄露为祸不小。段奎得知常霄竟然成为聚龙帮主,统领万余人马,比常霄还要高兴。常霄笑道:“大哥不知,十六寨联手只是权宜之计,我这个帮主只是个空架子。”段奎摇头:“兄弟,事在人为,只要你挫败万仙堂,扬名江湖,聚龙帮就是你的。”常霄也有这个想法,只是不曾对别人讲。两人回首往事,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两人秉烛夜谈,都觉胸怀大畅。常霄从包裹里取出礼品,都是价值数万两的珍宝,段奎皱眉道:“兄弟这是何意?你我还用得着这些?”常霄笑道:“这些是十六寨早年积攒的家当,趁着这个帮主还管用,不拿白不拿,等聚龙帮解散就没机会了。”段奎点头:“既然如此大哥先给你收着,等你用的时候再来取。对了,当初你还有一笔钱放在我这里,本来我想放出去收几分利息,却碰到一件好东西,就替你做主买了下来,你看看合不合意。”常霄满不在乎:“大哥尽管处置,不必问我。”段奎吩咐家人问夫人取钥匙开金库。

常霄也猜不出段奎买了什么好东西,段奎笑道:“如果兄弟喜欢就留下,大哥确实不太懂行,被人蒙了也不一定。”常霄摇头:“大哥哪里话来,一万多两银子值得什么。”说话之间,家人捧进一个长条木盒,段奎亲手打开,常霄心里猛然一跳,感觉到盒里的东西非同寻常,似乎有隐隐的杀气,难道是兵刃?段奎取出一物,重重红布包裹的严严实实。解开红布,现出一口古色古香的三尺长刀。段奎解释道:“五年前贩货经开封,遇到大雨难行,雨住后听人说山洪冲开一个古墓,发现不少好东西,为兄就去看热闹,果然有铜鼎方樽,金兽玉璧,听人讲是战国古墓。在墓葬里无意中发现此刀,虽然在地下千余年却丝毫未损,好像是件宝物。为兄听你提起过滚珠宝刀,就想把刀买下来给你,本来只要八百两,偏偏有一个镖师出高价,为兄一路加价,直到一万八千两才成交。后来担心卖主和镖师合伙蒙银子,钱倒无所谓,只是怕买了假东西,就等你来看看才能放心。”常霄探手接过来,刀一入手就感觉到异样,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激动,好像此刀在手,天下就在掌中。凭直觉就可以认定,此刀绝非凡品。常霄全神贯注审视一遍,压制住内心的冲动,缓缓拔刀出鞘,一股寒光射出,冷气逼人,段奎道:“为兄只看过两次,每一次看完都睡不好觉,一直收着,兄弟意下如何?”常霄根本没听到段奎的话,全部精神都在刀上,费了不少心思寻觅宝刀,难道真的如愿以偿?一时间常霄怀疑自己的眼睛。段奎拍一下常霄肩膀:“兄弟,好不好也要说句话。”常霄这才回过神,申谢道:“大哥,这就是小弟梦寐以求的宝刀,有了此刀,江湖任我纵横。”段奎欢喜道:“这就好,说实话,大哥买此刀的时候就寻思,兄弟救了人,得到好山参,又卖了一万八千两,偏偏又让我遇到这把刀,价钱刚好是一万八千两,冥冥中似乎天意早定。”

有心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行。常霄费了不少心思寻觅宝刀,做了帮主也曾下令找寻,根本没有结果。谁知竟然在杭州意外得到一口宝刀,不由喜上心头,连连道谢。细看之下见刀身密布龟纹,肯定经过千锤百炼,靠近刀柄处有两个古篆,段奎道:“为兄找人看过,这两个字乃是龙鳞。”常霄爱不释手,信心百倍道:“有了龙鳞宝刀,小弟再不用担心任何人。”门外火龙驹探进头来,常霄朗声道:“火龙驹,我有了宝刀,今后天下任我们驰骋。”火龙驹长嘶不止,也为常霄高兴。段奎也开心之极,问道:“兄弟,这把刀好在哪里?”常霄随手拔了几根头发搭在刀口,轻吹一口气,头发无声断落。随手挥刀,身后的铜香炉变成两半。常霄解释:“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此刀乃是一等利器。”段奎点头:“今日为兄可开了眼了,原来传说竟然是真的,世上果真有这样的宝刀。”常霄道:“小弟一直在寻觅宝刀,只是因缘不到,强求无用,想不到今日心愿得偿。”段奎也是满怀信心:“为兄早就看出你不会埋没于市井,有了此刀定可大展宏图,闯出一片天地。”两人畅谈一夜,一点不觉得疲惫。天明时段奎吩咐人把妻子和子女都叫来见面,常霄拜见大嫂,段妻笑道:“你要不来,我们一家人都好受不了,如果你大哥梦见你,我们都要小心,他一发脾气谁也劝不住,今后可要常来。”段奎的子女拜见常霄,常霄抚慰几句,心里打定主意,段奎的情义深重,今后要牢记在心。重摆酒宴,常霄挂念与万仙堂交锋的事,准备告辞。段奎心里不舍,常霄劝道:“大哥放心,小弟宝马行走如风,有空就来看望,目前交锋在即,不能多耽搁。”段奎等了十年,好不容易见面又要分手,闷闷不乐,段妻岔开话题:“兄弟三十好几了还没成家,你这做大哥的也该张罗一下。”段奎登时醒悟:“你看我这脑子,既然兄弟报了仇,又做了帮主,没有个夫人太不像话,大哥给你张罗,等你打败万仙堂就成亲。”

临别之时常霄叮嘱道:“大哥,小弟身在绿林,仇家不少,最好不要宣扬。”段奎常年在外面跑生意,自然知道其中利害,点头答应,常霄跳上火龙驹,人如猛虎,马似欢龙,如一缕青烟远去。回到聚龙山,穿云雁与墨麒麟等人都觉得常霄变了样,言谈举止充满自信,好像换了一个人。穿云雁询问原委,常霄摇头不答,抓紧布置决战的事。探马来报,万仙堂集中了七八千人南下,由万俟嵩首徒陆文俊带队。常霄有些失望,问众人道:“万俟嵩不曾亲来,有可能是看不起聚龙帮,也有可能是耍花招,此人刀法如何?”穿云雁道:“万俟嵩乃是神刀门段青霄亲传弟子,因为没得到滚珠宝刀,段青霄退隐后就离开神刀门。另辟蹊径,钻研玄门典籍,拜访玄门高人,创出一种神奇的步法,与刀法结合,威力惊人。据说可以用幻影迷惑对手,被人称为幻影刀法,各路高手一致推崇为当今第一刀客,这才开创万仙堂。”常霄点头:“看来这万俟嵩确实不一般,倒要领教一下。”时日临近,常霄决定带领朱雀,玄武两堂五千人迎战,加上两千轻骑兵,总数七千。墨麒麟与碧眼神猴守山,军师与穿云雁也留在山上。分派之后,常霄带队下山,鲜红的大旗飘摆,火龙驹一马当先,再加上常霄穿着大红袍,好似一团火焰,颇为显眼。这一场交锋关系重大,引起了各方的注意,几乎没人看好聚龙帮。万仙堂势力庞大,高手如云,聚龙帮只是一些山贼临时组建,根本就是乌合之众。常霄有了宝刀,心里极为镇定,别说万俟嵩不曾来,就是来了也不惧,十年辛苦练就的刀法还没机会施展,加上龙鳞宝刀的威力,根本不用惧怕任何人。不过朱雀堂主金燕子和玄武堂主铁头蛇心里都没底,毕竟对手实力强大,凭这些喽罗能不能获胜很难说。

两日后人马来到桐柏山,探马来报,万仙堂的人马已经到了,常霄领人来到太白顶下,万仙堂的人马已经摆开了阵势,杀气腾腾。聚龙帮的人马列队,常霄催马来到阵前喝道:“陆文俊过来答话。”对面一匹青马冲出,马上是一名白面青年,筋骨结实,眉目间满是傲气。正是万俟嵩首徒陆文俊,打量之下常霄点头:“果然不差,万仙堂虎踞江北,十二分堂财源广进,还不知足,竟然想染指江南,实在是贪心不足。”陆文俊抱拳道:“帮主一招击败墨麒麟,这样的刀法堪称一流,家师有言,如果帮主肯归降,就是万仙堂的副堂主,金银珠宝,美女豪宅不在话下。”常霄冷笑道:“几句空话就想收服聚龙帮万余弟兄,你师父这个算盘也太精了,有我在万仙堂就休想南下。”这时陆文俊身后冲出一匹黑马直奔常霄,马上一名青年高叫:“无知小辈不识抬举,让你见识一下少爷的刀法。”正是万俟嵩新收的关门弟子林虎,初入师门急于立功,妄想一战成名。可惜流年不利,遇到了常霄,二马一错,林虎的马奔出数十步,林虎忽然栽落马下。两方万余人竟然没人看到常霄出刀,一时全傻了眼。陆文俊离得最近,也没看到常霄如何出手斩杀林虎,倒吸一口冷气,虽然知道常霄出刀奇快,也没料到会快到这个地步。常霄得到龙鳞宝刀,用林虎祭刀后喝道:“有不怕死的尽管上来,本帮主来者不拒。”陆文俊做事谨慎,不做没把握的事,抱拳道:“帮主刀法果然出神入化,这样的武功岂能屈居绿林?还是加入万仙堂的好。”常霄笑道:“既然是两方决战,何必婆婆妈妈,单打独斗还是全军交锋悉听尊便。”陆文俊点头:“在下承认不是帮主的对手,可惜今日不是比武,没必要讲江湖规矩。”常霄点头:“看来你是想混战,也好,让你见识一下聚龙帮的厉害。”带马回队吩咐道:“各位弟兄,生死存亡在此一战。”正要出击,探马来报,万仙堂还有一路人马,已经切断了退路。众人惊慌失措,正在这时,一人飞马赶来,却是穿云雁,常霄问道:“兄弟,你来做什么?”穿云雁上气不接下气道:“帮主,万俟嵩带领一千多名好手偷袭聚龙山,白虎堂损失惨重,山寨已经丢了。”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此时陆文俊发出号令,万仙堂的人马已经冲过来,好似潮水一般,一时杀声四起。常霄咬牙道:“被万俟嵩摆了一道,众家兄弟,如今身陷绝地,没有退路,只有拼死一战,愿意等死就留在这里,是好汉跟我杀敌。”左手擎着大旗,右手亮出宝刀,怒吼一声冲向万仙堂大旗。所谓兵打士气,帮主身先士卒,这份豪情瞬间感染到每个人,穿云雁高呼道:“兄弟们,跟着帮主冲过去,就是死也要抓个垫背的。”聚龙帮数千人好似疯了一般跟在常霄后面呐喊着冲过来。陆文俊吃了一惊,常霄马快如风,刀法绝伦,所向披靡,好似一团烈焰冲过来。眼见着己方的人马好似波开浪裂,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暂避其锋。

第十章 当代圣僧

万仙堂部署周密,打算一举消灭聚龙帮,可是遇到常霄,非但不曾被困境吓到,反而激发了斗志,单人独骑冲阵,直奔万仙堂大旗。龙鳞宝刀沉埋地下千年,首次亮相,果然不同凡响。火龙驹所到之处人亡马倒,血肉横飞,万仙堂的人吓破了胆,没人敢于迎敌。陆文俊知道大旗一动,士气就散了,可是常霄来势汹汹,难以抵挡,于是吩咐手下数百亲随冲过去乱刀结果常霄。数百人呐喊围裹上来,常霄如鱼得水,龙鳞宝刀使开,好似游龙一般,首级乱滚,残肢断臂满天飞舞,顷刻间斩杀百余人。陆文俊眼见手下阻挡不住常霄,一旦冲到跟前,自己的性命也难保,无奈之下卷旗后退,聚龙帮数千人见到帮主和大旗已经深入对方核心,无不奋勇向前,忘命厮杀,根本不管后面的伏兵。万仙堂大旗一动,所有人马就没了主心骨,主帅先退自然影响士气。所以虽然聚龙帮人少却占了上风,常霄火龙驹所过之处,只能见到满地死尸,在万仙堂的阵营中如入无人之境。厮杀半日,万仙堂全面溃退,常霄带领人马追杀五十里才收兵,欢呼声响成一片。谁也不曾想到,新任帮主竟然如此英勇无敌,常霄挥动大旗,火龙驹仰天嘶鸣,威风不可一世。穿云雁与金燕子,铁头蛇来到近前参见,常霄问道:“山寨有消息么?”穿云雁答道:“属下离开的时候山寨已经被攻破,白虎堂全力迎战,青龙堂把金库辎重由秘道运出。”常霄点头吩咐:“整队随我杀回去,斗一斗万俟嵩。”一催火龙驹,当先疾驰。众人虽然想休息,可是帮主在第一个,还有什么好说的,拼了命也要跟上,数千人来不及收拾战场,所有骑兵跟随常霄,穿云雁负责收集跑散的马匹随后赶来。经过一场恶战,常霄更加自信,对自己的刀法充满信心,龙鳞宝刀果然是罕见的利器。如果能与万俟嵩会面最好,第一刀客没什么了不起。

这一战的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万仙堂周密的部署竟然全盘毁在常霄手上,陆文俊大败之后马上飞鸽传书,把消息通知师父万俟嵩。聚龙山已经是一片狼籍,万俟嵩以为稳操胜券,正等着陆文俊的捷报,却得到这个消息不免吃惊。权衡一下,常霄此时锐气正盛,不宜正面冲突,当机立断,带领人马退出聚龙山。常霄回到山寨,只见到遍地的死尸和散落的兵器,常霄知道万俟嵩跑了,吩咐人重整大寨,召集各堂人马。朱雀堂,玄武堂先后回山,穿云雁也带领人马回来,只是不见青龙堂,白虎堂的人。常霄派人打探,碧眼神猴被人抬回来,浑身是血。常霄问道:“墨麒麟和军师在何处?”白虎堂的人禀报:“帮主,我们阻挡万俟嵩,青龙堂先退了,军师一直跟着。”常霄吩咐给碧眼神猴治伤,修整山寨。半日后墨麒麟和军师追魂针才回山,来到大厅参见,常霄问道:“青龙堂损失如何?”墨麒麟答道:“多亏白虎堂兄弟舍命断后,青龙堂没什么损失,辎重也未丢失。”常霄点头,吩咐墨麒麟回去休息,追魂针抓紧给碧眼神猴治伤。清点下来,白虎堂损失最大,只剩下七百余人。朱雀堂,玄武堂各损失数百人,不过终归是反败为胜,整个山寨喜气洋洋。常霄心里寻思,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说不出来,只好先放到一边。穿云雁把聚龙帮挫败万仙堂的事传开,轰动江湖,一时间大江南北都知道聚龙帮新任帮主铁臂神刀的刀法绝伦,连第一刀客万俟嵩都不敢迎敌。虽然损失了三千多人,却有更多的人前来投效,各堂恢复元气,山寨更加兴旺。

这一日有人拜山,名贴上署名齐士真,常霄问身边的人:“齐士真是什么人?”穿云雁答道:“齐士真乃是江湖中消息最灵通的人,与各方面都有来往,帮主与属下会面的酒店就是此人的眼线。”常霄点头:“看来这个人不简单,我亲自出迎。”带领手下到寨门迎接,这齐士真青衫小帽,普通商人打扮,穿云雁提过,此人精于内功,身手极为了得。常霄抱拳道:“齐掌柜光临,蓬壁生辉。”齐士真笑道:“帮主大名威震江湖,齐某特来拜山,些须薄礼不成敬意。”寒暄之后,来到大厅,常霄吩咐人摆下酒宴,齐士真道:“听说帮主击败万仙堂,江湖震动,齐某特来结识,今后还要聚龙帮关照。”常霄笑道:“关照不敢当,今后还要与齐掌柜合作。”齐士真极为精明,游走与各方,专门靠出卖消息牟利,聚敛金银无数,知道常霄挫败万俟嵩,乃是当代奇才,这才来结识,以后肯定有好处。常霄也明白,今后少不了向齐士真收买消息,酒宴过后就与齐士真到静室密谈合作的事,半日后齐士真才下山。经过一场大战,聚龙帮上下都知道了新帮主的本事,心服口服,所有人都听从号令。常霄明白,万俟嵩肯定不会罢休,将来还会有更大的冲突,于是督促四堂操练,准备应变。同时积草屯粮,收购马匹盔甲兵器。万仙堂败阵自然不甘心,万俟嵩回到许昌总堂后马上叫陆文俊来见,陆文俊进门请罪,万俟嵩问道:“文俊,你是怎么搞的?这样大好的形势竟然一败涂地?”陆文俊叹口气:“师父,本来是稳操胜券,谁知那常霄如此厉害,刀法出神入化,一招斩杀林虎,我近在咫尺竟然没看到他出刀。”万俟嵩吃惊道:“原来这个人如此了得。”陆文俊道:“此人非但刀法绝伦,还有一口宝刀,削铁如泥,更有火龙驹,根本无法抵挡。”万俟嵩问道:“你不会用弓弩手么?”陆文俊苦笑道:“当然用了,可是根本伤不到此人毫发,他的刀法绵密之极,几乎密不透风,无懈可击。”万俟嵩纳闷道:“他从哪里得到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