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尔青开始频繁地出入赵政延的卖行,与前台阿姐、清洁阿婆混了个脸熟,时不时拿着新鲜出炉的酥皮蛋挞或菠萝包来套取顾家明的情报。
“顾生真是绅士,每日都同我讲早上好。全行上下,除了发我薪水的你老豆,我最倾慕的就是顾生。”
赵尔青和前台的llen躲在楼梯间里喝咖啡吃菠萝包,很难相信在一周前,她们还只是仅仅知晓彼此姓名的存在。这大概是赵尔青的独门绝技。只要她愿意,就总是能轻易地与某个人建立起无需太多真心就能看上去十分美好的关系;先是示好,而后投其所好,再不断纠缠,攻城略地,步步为营。
下午茶时间结束,她便得知,广告部的慧珊和顾家明在同一家gym,两个人打算今晚共进晚餐。
但尔青并不打算破坏这次约会,她对于顾家明所有的执念都不过那一个吻而已。因为踮起脚尖却触碰不到的嘴唇,因为骄傲的十五岁却在众人面前的出丑,因为当下混乱糟糕的生活急需一个不必考虑后果的宣泄口,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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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认识赵政延那年是九二年的夏天,在朱曾的画展上,她对着那副《秋水图》,眼里全是恨。
赵政延站在她身后,摸她的发,低头问她:“是你的?”
玉珠推开他陡然逼近的身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是,我帮你报仇。不是,我帮你出名。”
哪一个都拒绝不了。
玉珠嗤笑:“我如何信你?朱曾是你岳父,我不过一枚棋子。”
“下棋的人总是贪心,每一枚有用的子都要纳入麾下,你有用,我自然是要收的。”
从前那枚棋叫朱黎,现在叫玉珠。
下棋人贪心,也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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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明在那家gym门口见到赵尔青时并不意外,甚至他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听从上峰的意思收束这条无意撒下的网。
“顾家明,我可以吻你吗?”赵尔青问得直截了当,十分坦然,坦然到顾家明以为自己听到是“你吃饭了吗?”这样稀松平常的寒暄,而不是一个十八岁少女的接吻请求。
“不可以。”
“为什么?据我所知,你目前单身,几个的约会对象貌似连暧昧也不曾有过,我并不会纠缠你,只为完成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