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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世界是一个话本,所有大事发生的轨迹都已经写好。小事可以更改,但大事不能。温祝余从异世界而来,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但他注定会在某个时间消失在你的故事里,所以他不仅死了,而且连尸身都没办法留住这个叫剧情杀。咱们当初设法寻医问药,根本从思路上就都错了。

牧长风朝着崖下挥了挥手,让酒坛飞了回来,点头。

那跟那句谶言也没有关系。你能不能别在自己的生辰上冒险了,万一你妹知道了我都没想好能去哪儿躲躲

牧长风说:不知道,不能赌。

既然是这样,那还不如去找那个写书的,只要让他把结局改了,人不就回来了。

牧长风淡淡地说:天裂后的时间规则与你想象的不同,所有发生过的事无从更改,就算改了故事的结局,也只是创造出一个全新的世界,与我们无关。

那续写呢?

牧长风摇了摇头。

夜非白说:不对,温祝余既然知道你的故事,那也就是说,他原本跟写书的存在于一个世界,要找写书的,那还不如直接找他。 牧长风点点头说:对,你刚刚才发现吗?

夜非白:

夜非白叹气道:那不是又绕回来了。还能怎么办?你有主意了?

第68章

牧长风笑了笑,轻声说:他总说命不能更改,只有闯过去。如果尽了全力还是闯不过,就要放下,不可自苦。

但我不信,既我们的命只是被写在薄薄几页纸上,只是被随手写来供人消遣的东西,那凭什么要认。

可你不是说过了,结局已定,就改不得?

牧长风说:当年我们都以为过不周山,入神域,就是六界尽头,不会再有更远了。可是后来我们才知道,那还远远不是。

夜非白叹气道:山外有山,山外山还有山。每当我以为我已经是六界的神,最后都会发现,自己只是蜉蝣,甚至连蜉蝣都不如,干脆活在纸上但这跟你的亲亲宝贝心肝儿师父有什么关系?

牧长风问:还记得我们为什么入枯禅岛吗?

夜非白说:为了教训神界那几个老不羞,寻找上古神魔之战遗落的神器下落,但那不是早就找到了吗?

牧长风又问:那又为何闯归墟?

夜非白无语道:你说话的方式能不能简单点啊,不卖关子你就难受是吧?

见他又不开口,只得回答说:因为神界那些老不羞打不赢就回去喊祖先,那点东西不够用,需要些更厉害的玩意儿

归墟是万物之始,万物之终,便是上古巨神,也是在有了归墟之后方才降世。

牧长风注视着就快彻底跃破云霞升起的太阳,说:对。

夜非白皱了皱眉,好像猜到了什么,但又好像觉得太荒谬了,说:你是想去更高一层找找办法但这回真的行不通。那些世界灵力薄弱,你连从头开始修炼都不可能,没有修为,要怎么去更高一层?

老牧,阿斐说由她来试,毕竟她是凡人肉身,只要她能上须弥山,能过那道天裂,能顺利往返,温祝余就一定可以好好地被带回来。

牧长风冷冷道:如果不行呢?要她冒险赌命吗?

夜非白长出一口气,忽拾起酒坛,狠狠地朝着升到赤霄峰顶的太阳掷了过去,问:不怎么办?你要我们坐在这里看你冒险,再烫两壶酒,摆两碟花生毛豆,边吃边看?

牧长风说:是我对不起你们。

夜非白立了一会儿,又是叹气,再次坐定了下来,伸手让酒坛飞了回来,将它重新在他的身边摆好,说:不怪你。

他少年时也曾痛失所爱,不知那人去向何处,也曾一度辗转寻觅,期盼得见那人来生。

若不是少年懵懂,用情尚不至深,后来又有幸得见那人轮回转生,顺遂终老,只怕他也难能释怀,又何况是牧长风。

温祝余是他的爱人,他的至亲,他的神。

他放不下,也不肯放,这又怎么会是他的错。

但刚才说的,你就不要想了。

牧长风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说:我有分寸。

夜非白皱眉,知道他心里素来弯弯绕绕不少,这样说准没好事,说:你有个屁的分寸,这世上还有什么你不敢干的事。今天这话你还真别想含糊过去

他的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当年牧长风连上古巨神都能赢过,让六界都如焕新生,如今又怎么会甘心受几页纸的摆布呢,他定是还要去闯的,只怕谁来也拦不住。 只是也不知道他说的更高一层会是什么,难不成温祝余的世界也是一本书?

正自思索,却忽感觉后脑被人一触,便栽倒了崖边的石头。

牧长风将人放平,把方才摆弄的酒坛随手塞到了他怀中,低声说:对不住。

牧野睁开眼,初见的一条方才刚刚拍过。

他的脸上神色未变,眼中却仿佛闪过千般情绪,难以名状,难以捉摸,直到拍完这条的温涯看到了他,微微一笑,朝着他走来,他才如大梦初醒般,也大步迎上前。

温涯问:你怎么来了?

牧野垂下眼专注地瞧他,移不开目光,把他罩在自己的影子里,嘴角明明只牵动了一点儿,看上去却柔软得过分,没事做,过来看你拍戏。

温涯没觉察出有什么不对,笑着说:吃水果吗?乐乐买的芒果可甜了

于是片场的喧杂声便都没了,牧野点点头,说:吃。

跟他一路过来的作者一行搭话说:欸,你们刚刚是在拍温祝余捡到牧长风那一场吧?

温涯不知这人是谁,正欲开口,却听见牧野闷声说:头疼。

温涯吓了一跳,想摸摸他,但片场人多,太亲密的举动总归是不妥,只得匆匆带着他找地方休息,随口同方才那人说了句不好意思,也管不了那人是干什么来的了。好在之后几场不是他的戏,他便问小长风的妈妈借用了一下帐篷,又找了自己的折叠椅给牧野坐,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忧心道:晕不晕啊?是不是黑衣服太吸热了,晒中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