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还像方才那样盘着我。”
杨蓁有点猜到他的意思了,又觉不可置信:这样也行?
事实证明,这对徐大人而言毫无难度。待她重新那般双手双脚地盘到他身上,徐显炀稍稍调整了一下,杨蓁便感到那个既熟悉又新鲜的感觉自身下传来,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娇呼。
“说,天天做,好不好?”他喘息着问她。
“好……好。”杨蓁被他折腾几下腿就酸了,完全松脱开来,还挺体贴地问他:“你……不累?躺下吧。”
“做这事儿都嫌累,人还活不活了?”徐显炀哂笑着,托在她大腿根上的双手又狠劲颠了两下,最终怕她难受,还是顺着她倒卧到床上。
虽只一日之隔,有了婚书定下夫妻关系,两人此刻的心态与昨晚已大不相同,做起此事来只有更为行云流水,默契酣畅。
完事之后,两人并肩躺在床上,徐显炀志得意满地问她:“如何?”
杨蓁不好意思置评,脸色潮红,嘟着嘴道:“这种事有何可说的?”
徐显炀自她方才表现便可轻易看出,她相比昨夜少了痛楚与拘谨,显然也享到了个中甜头,是相当乐在其中的了,不枉他来前费了一番心思筹谋计划。当下揽住她道:“好,正事做完了,来向为夫说说今日的状况吧。”
把诚王那些善待直接说给他听,杨蓁是有些担忧会引他不安与不快,进而又要劝她走,但他手下密探无数,她若有所隐瞒,被他从别的渠道获知肯定更加不好,于是杨蓁还是一五一十地对他讲了,连同诚王对她说的话也几乎是一字不落。
最后问他:“你说他这般待我,会是为了演给谁看?”
“反正不会是演给我看。”徐显炀披衣坐起,抱着手臂静静思索,脸上倒未见有何不悦,反而是似笑非笑地,“他再如何有心气我,也不至于只为这就花偌大心思唱念做打。他不是恁无聊的人。”
杨蓁隐隐不安,她宁可诚王对她猜忌防备,像这样下去,难说何时徐显炀就受不了了,不光他受不了,连她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如今已然算得嫁做人妇,却还承受着另一个男人来献殷勤,成何体统?他们已是这样的关系,倘若此时徐显炀再来强行要她出府,杨蓁也不知还能如何拒绝。
徐显炀默了片刻,再出口时语调却十分轻松:“你可知道做锦衣密探的要领为何?其中之一,就是一个‘顺’字——顺水推舟,顺其自然。越是叫对方以为你的反应理所当然,就越好博取他的信任。但凡他信了你,无需你去探问他什么,他自己便会将讯息拱手奉上。”
他竟来指点她,杨蓁讶异不已。
徐显炀继续说下去:“诚王讨好你,无非是想拉进你与他的关系,让你对他放下提防,然后再达成什么目的。无论这目的为何,想必总不会是打你这个人的主意,要纳你为妃。这一点你也清楚吧?”
杨蓁赶忙点头,她最怕的莫过于徐显炀会以为诚王打她的主意,他能明白这点再好不过了。
“这样时候,倘若你一直提防满满,就显示你心里有鬼,才不敢接受他的好意。你就顺其自然,对他的示好显得真心感激,甚至受宠若惊,慌张猜疑可以流露一点,但不要过多,总之让他见到你领了他的情,才好引他行使下一步。”
他唇带笑意,双眸隐隐生辉,“不论那是什么,我想,很可能与咱们殊途同归,与耿芝茵相关。”
杨蓁有些吃惊:“为何会与耿芝茵相关?”随即又明白过来,“哦,他之所以留下我就是想探究咱们在查些什么,自然是与耿芝茵相关的。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他探究出来又想做什么呢?再说他有耿芝茵那个活人在手里,又何必来找我探究?不是直接去问耿芝茵自己就行了吗?”
徐显炀在她鼻尖轻轻一点:“我只说了我所猜想,至于究竟如何,还要等你去探查了。”
杨蓁又是放下心,又是为他触动:“我还以为,你会一味反对我与他周旋下去。”
徐显炀暗中一叹,他何尝不想一味反对下去,若去依从本意,他早就强行带她出府去了。只不过,他清楚她不是个心思糊涂、一味蛮干的人,相信她做出的决定自有她的道理,又真心对她爱重尊敬,既然不能强行反对,就还不如全力支持,及早帮着她把事情了结为好。
他将手覆在她手背上:“咱们是夫妻,你真心想做的事,我都会尽力帮你做好。蓁蓁,你放心,哪怕你想造反,我也会去帮你打旗子。”
杨蓁感动之余也忍不住哑然失笑:“那真是可惜了,我无心造反,叫夫君没了一展宏图的机会。”
徐显炀顺着她的手腕缓缓向上抚摸她的玉臂,凑上唇来吻着她的锁骨,轻轻道:“以后我天天都来,一面为你出谋划策,一面为你壮胆,如何?”
杨蓁被他呼出的热气吹得脖颈发痒,缩身躲着笑道:“只要徐大人有把握不被人家发现行迹,我恨不得你白天也随时在跟前陪我才好。”
徐显炀已然又生出几分欲.念,张口在她洁白的肩头轻咬了一下:“日日夜夜都陪着你这小妖精的话,你夫君过不了几年,便要被你榨干了。” 杨蓁不满推拒:“明明是你一副色胚德性,还说别人是妖精。”
“嘿嘿,若非你姿色太好,我又怎会成了色胚德性?说到底还是你的过错……”
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月色撩人,苦短春宵。
徐显炀又在诚王府内安安生生住了一晚,次日一早才离开。
去到衙门之后,他先将李祥与卓志欣两人叫来值房,向他们说明了一下近日的进展,最后道:“蓁蓁在诚王府刺探耿芝茵一事,仅供你们二人知晓即可,暂且不要向任何手下外传。我考虑过,密探那边还是更可靠些,我安排他们照护蓁蓁,暂不动用衙门人手。”
锦衣卫只有指挥使一人掌握着全体锦衣密探的名单,余人纵使认识其中几个密探,也掌握不多,是以密探是锦衣卫当中相对可靠的群体,敌人想要收买密探,也不知该去找谁收买。
卓志欣很爽快地答应了,李祥却没出声,只心不在焉地歪头站着。
“李祥,你到底怎么了?”徐显炀皱眉问。
他们今日一见面就都发觉李祥不对劲,没精打采、心事重重之外,眼眶上还明显青了一块,颧骨上也有着少许擦伤,就像刚与人打了一架。
卓志欣刚见面就询问缘由,却只得他含糊以对,徐显炀方才也已询问过,李祥随口说昨晚回家时摔了一跤。摔跤还能把人的魂儿都摔丢了的?
见他又来询问,李祥很烦恼地摇摇头:“家务事罢了,你们就别问了。”
既说是家务事,外人确实无法再问。徐显炀与卓志欣对看一眼,均猜想:难不成是被媳妇打了?
就李祥那个泼辣小媳妇,一言不合动手打人确实难说。对此卓志欣是庆幸:看来没媳妇也有没媳妇的好处。
徐显炀则是琢磨:蓁蓁看着文文秀秀的,想必以后再怎样被我气着了,也不会动手打我的吧?至少,应该不会打脸……
正文 47|博弈之局
诚王府的侍卫统领薛哲最近一段日子过得不大安心。
那个两个多月前曾在宫女所里被他吆五喝六强令上车的小姑娘竟然进了王府, 似乎还成了王爷跟前的红人, 受着诚王府中难得一见的优待,薛哲这些天一直在嘀咕,那个小姑娘会不会对他记仇,将来在王爷跟前吹他的枕头风,害他丢了差事, 甚至是丢了命……
可惜他没机会登门去找蓁蓁姑娘赔礼——婢女们平日走动的区域侍卫们不被允许随意进入, 而且王爷一早就下了明令, 任何府中下人与侍卫不得私自靠近蓁蓁所住院落,违者立斩一足。
“王爷既看重蓁蓁姑娘, 不如由属下安排几人在其居所周围日夜守护, 毕竟前些时府中才刚来过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