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后推说头疼,话里话外除了让女儿安心便是安心。
越是这样越不对劲,沈觅特意求见了皇上。
皇上知道这个阿姐聪慧,一些事瞒不久, 道:“阿姐莫要忧心, 温良此次前往北境, 五万军士是先头军, 粮草还在筹集,钱粮一直是魏其侯掌控......略有些慢,朕会日日催他。”
见沈觅狐疑, 刘彻轻握她的手,柔声道:“阿姐, 别忧心, 朕不会让你嫁到匈奴, 此战朕必会全力支持, 这关系到大汉的国运。”
沈觅点头,虎符在太皇太后手中,魏其侯掌握钱粮, 薛泽此去必定艰难,若是败了,恐怕刘彻的皇帝之位都难保。
历史上的汉武大帝很有作为,可自己既然都可以来到这个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时代, 谁能保证历史不会改变呢?
沈觅心急,恰在此时阿花拿来一封书信,李仲玉亲手所书,约沈觅在新府邸见面。
定然是有事情,沈觅前往长秋宫和母亲告了别,便匆匆赶回府邸。
晌午,李仲玉来了,沈觅一看,嚯!好大的阵势,马车排了长长的一溜,打眼望去得几十辆。
李仲玉被婢子扶着,小心的下了车,见沈觅在门口迎着便拉起她的手往里面走,还不忘回头指挥:“都抬到库房里头,小心别摔了碰了。”
“你身子这么重了,今日这是——”
李仲玉身子已经很重,一手撑着腰,道:“嗯,搬家,打今日起便住在你这里了,我们屋里说话。” 沈觅这几日一直担心薛泽,倒是把李仲玉这茬儿给忘了,她一说沈觅也明白过来,一来是快生产了,有自己在她安心,二来可能和府里的小窦氏有关。
沈觅没料错,金直一走,小窦氏开始捣乱,见镇北将军连续多日忙的踏不进府门,便想了法子要李仲玉立规矩,这立规矩的第一条便是伺候自己用膳。
金直出征之前便告诉李仲玉,若是小窦氏作妖,便住进修成君府。
李仲玉虽有些呆愣,可脑袋瓜子也不傻,这不,一见小窦氏这般作态,便躺在地上说动了胎气。
小窦氏也不想惹大麻烦,生怕金濯把自己给拍死,命人赶紧将她送回去。
李仲玉一回房便下令打包收拾东西,以养胎之名出了府。
李仲玉素来乐呵呵的,这次面上多了几分忧愁,“唉,阿觅,可担心我家阿直了,这窦家真不是个东西,说国库紧张,钱粮都挤不出来,人家匈奴三十万兵马,太皇太后就给了五万,还竟是些老弱病残,你说说,这算什么事儿!”
全是老弱病残?
“五万不是先头军么?”
李仲玉摸着肚子,恨到:“姓窦的缺德缺大发了,一开始说的是先头军,可后续的到现在还没影。”
皇上话里可没提这档子事儿,李仲玉想必是听金濯将军提起的,
沈觅心更沉,眼前一片昏暗,该怎么办?!
正着急之时,婢子来报,说府外来了个和尚。
可能是觉醒大师,沈觅连大氅也顾不得穿,拔腿奔向门外。
觉醒和尚带来薛泽一封信,字里行间没有甜言蜜语,可依然暖如春风。
信中说知道窦家作妖,故而提前做了些准备,一切都好,希望沈觅不要担心。
沈觅将信贴在胸口,泪意忍不住翻滚,“师傅,到底是如何,我要听真话。”
觉醒大师念了声阿弥陀佛,自己的徒儿是不希望她担心,可眼前女子并非菟丝花。
“太皇太后手握虎符,这次的五万兵马......指望不上的,好在皇上下了旨意,允许温良北上自行招兵买马,可是魏其侯一人独大,迟迟不拨钱财和粮草,先前薛老侯爷与泾阳公主为温良留下些钱财与私兵,想必你是知道的,朝廷不允许有私兵,温良便将他们散在各处做生意,亦打探消息,如今都在全力以赴想办法。”
“可是匈奴大军三十万人,北上招兵买马哪有那么简单?”
“皇上还给了一道私印和密旨,许给温良便宜之权。”
沈觅问道:“什么便宜之权?”
觉醒大师道:“私印如同皇上亲临,先斩后奏之权,若是急需,可随意调动北境三个州的兵力。”
“不需要虎符调兵?”
觉醒大师道:“需要。”
沈觅明白过来,若是太守或者郡守抗旨拒绝出兵,那薛泽可杀之强行调兵,可是,若是太皇太后硬说薛泽偷盗私印强行调兵是谋反,那又该如何?
对于一个没有没有实权的皇帝,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权限了。
可恨太皇太后与魏其侯,欲制薛泽于死地,皇帝若是没了薛泽如同断了臂膀,当真是一石二鸟之计。
翌日,张公与长子张演前来拜访,一席话更令沈觅担忧。
“修成君,我做粮食生意几十年,还从未见过此事,依老夫看定不寻常,可能和薛将军出击匈奴有关,故而特来告知。” 张公是洛阳最大的粮商,在大汉也是数得上的,既然他为此事特意来告知,那定然非同一般。
“伯父,请讲。”沈觅道。
“如今生意大都是阿演在打理,那日回来说最近粮价突然攀升的极快,我开始不当回事,毕竟一有战事朝廷会征粮,百姓也会存粮,粮价高也是有的,可此次征粮,价钱压的极低极低,根本买不到粮食,这价格老夫做生意几十年从未见过,莫说如今日子比几年前好过了,就是十多年前也不曾有过这价格,于是,这些人四处收购发霉的粮食。”
发霉的粮食?
那可是吃了会死人的!
沈觅急道:“伯父,既然价格这么低,买的还是发霉的粮食,那为何价钱攀高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