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的时候,虞少淳准时醒来,顺手拽过冯周的语文书往自己的书上誊知识点。
冯周看着他埋头热火朝天地抄笔记,终于还是没把问题问出口。
他叹了口气,刚要把笔放进笔袋里,一本螺旋而来的练习册擦着他的脸飞到桌上。
“欧耶!全垒打!”邰枚在不远处喊道,然后不出所料地被周围几个人按在桌上制裁。
冯周翻开那本龙飞凤舞写着某人名字的英语练习册,皱着眉发现他昨天的作业上又红红火火的一页大叉,可以称得上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你英语又怎么了?”
“你得允许我水平的不稳定发挥,”虞少淳说,“这是弹性形变,就像小弹簧一样偶尔也会被压缩到很短然后弹到很长啦。”
“是我平时给你找的题太简单了吗?”冯周问,“但是我觉得和练习册的难度不至于差得这么大吧。”
虞少淳把语文书还给他:“和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
冯周刚想说什么,却被黎国豪打断了。
黎国豪在自己位置上和他招手:“虞总!数学卷借我研究一下!”
虞少淳懒得走大半个教室的路,直接抽出自己的卷子叠了三四下,叠成纸飞机对着黎国豪就扔了过去。
纸飞机在空中盘旋了几下,不偏不倚地大头朝下,砸在路小南的桌上。
路小南把纸飞机拿起来:“这谁的?”
“我的我的,”虞少淳说,“你别扔给我,给——”
他话还没说完,纸飞机便被路小南原路遣返,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又调头去了别的地方。
黎国豪急忙喊:“给我给我!”
下午的阳光和闷热的空气本来让人昏昏欲睡,可一架纸飞机却好像点燃了一室的热情。
它总是偏离航道不按常理出牌,一会儿飞到这个人桌上,一会儿砸在另一个人头上。而这群全校前一百的学生似乎找到了什么绝顶好玩的东西,争先恐后地传球一样让别人把飞机传给自己。
好像这是十七八岁学生的共性——教室里出现的所有与学习无关的东西都比学习本身有意思。
气氛过于欢乐,吓到了一个来二班传话的高一学弟。
他看着一屋子闹哄哄的人,疑心自己走错了路,还倒着回去看了眼班级的门牌,确认无误后又进了门。
冯周看见这个在门口踌躇的人,认出来是高一一班的学习委员,多半是找他来开会的。
虞少淳在他背后喊道:“小冯同学,你去哪?”
“开会,”冯周说,“你自己把英语作业改了,我回来检查。”
虞少淳虽然嘴上说着“改是不可能改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主动改英语作业”,但依旧把冯周夹在练习册里的英语卷子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