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他冤枉了薛小公子。
某个小蠢货虽然学医天赋不行,但至少不会胡乱吃药,毒害自己。
裴疏买完了之后所要的东西之后,就回到了回春堂,一回到回春堂,薛清灵见了他,开开心心的拿着本医书来向他请教问题,裴疏笑着接过对方手上的医书,把人拉到一边去给他细细讲解。
“这一句你前几天跟我讲过,可是今天我突然又觉得不太理解了?怎么这一本书与这一本书说得不一样?”
“到底哪一个才是对的?”
“其实这两个说得都对,没有具体的对错之分,只不过是……”
……
讲完了之后,看着眼前的人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后,也不知道是懂了还是没有,裴疏笑着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觉得今天的薛清灵异常的聪慧。
薛清灵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对上了裴疏含笑望着他的眼睛,莫名心里发憷,“你是不是在心里觉得我挺笨的?”
“不。”裴疏十分真诚道:“教了你这么长时间,我今天才发现我错了,其实你还是挺有学医天赋的。”
“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裴疏这句话说得并不违心,跟他今天遇上的那位姓邵的书生相比,薛清灵在学医方面简直就是天赋过人。
傍晚在医馆里吃过饭后,天还没有完全黑的之前,裴疏送薛清灵上了马车,让小苍护送他回家去了之后,裴疏也跟着去了永定街的张家,不,现在应该是说裴府了。
之前他把材料送去永定街的时候,正好遇见张炳元搬家,对方已经带着母亲搬去了他们新买的门面,张炳元所买的门面主人,是他娘亲的一个老熟人,还没有签过地契,就让他们先搬进去,因为他母亲对那门面的主人有旧恩,对方其实是想把这房子送给他们的,但是张炳元和他母亲都不会白白要别人家的东西。
裴疏趁着夜摸到了自己空空荡荡的新家,他回来的时候也没走正门,直接用轻功飞进了院子里,拿起扫把,开始了自己的别样大扫除。
当然,其实他这样的武功,不需要拿扫把,毕竟他又不是藏经阁装模作样的扫地僧,他在自己家里,还当什么扫地僧,多浪费一点内力,一阵风直接就把灰尘树叶给吹成一堆了,哪用得着多此一举用扫把。
除非有闲情雅趣的时候,拿着扫把扫扫地还不错。
因此,裴疏也只是拿着扫把,好玩的扫了一下后就扔了,一挥手,就把角落里的事物扫作了一堆。
简单清理过各处的灰尘之后,裴疏在西边庭院里留了一间小屋让自己这段时间暂时住着,至于东边的那几排正房,还是等……以后,再一起住进去吧。
裴疏白日里订的那一批木头已经送到了,因为是在漆黑的夜里,他也就丝毫不讲究,直接以手为斧头来劈木头,当场就做好了一套圆桌配上八个小凳,再做了一张休闲的罗汉床,此时这个大宅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裴疏懒得点灯,就这么在院子里做木工。
今天的夜里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漆漆的,他还不点灯的,穿着一身白衣,一头墨黑色的长发飘飘,确实有点鬼在阴风荡的感觉。
更别提他还在徒手切木头。
若是来个小偷,估计得把那小偷吓死。
“今天夜晚好黑啊,大哥,我们要不要点个灯?”
“点什么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来做贼的吗?”
“可是那张家今天不是所有的人都搬走了吗?现在没人了……据说有个新的傻货把这宅子给买了。”
“这宅子阴森森的,鬼气十足,也亏得他敢买,我这手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蒙着脸的刘五带着他的狐朋狗友张余粮趁着夜色翻墙进了永定巷以前张家的那座宅子,他们俩今天听说张家搬家了,就想着再过来碰碰运气,看看这府上有什么可以捡漏的。
刘五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地方,踩着张余粮的肩膀翻墙进去后,又从里面扔出一根绳子来,把张余粮给拉进院子里,刘五揉了揉自己的腿,刚刚跳进来的时候,可没把他的给摔死,“哎呦,我这腿要断了。”
“大哥,你刚才不是说要小点声说话吗?” “这里就咱们两个人,怕什么……不过,咱们还是小声点为妙。”他们这半夜做贼的,总是做贼心虚,什么风吹草动都慌张的要死,还是安静一点,小声为妙。
虽然明知道张家宅子里没有人,他们两个人也是偷偷摸摸的贴着地走,尽量不弄出什么动静来。
在这样安静而漆黑的晚上,一丁点声响都会放大,刘五搓了搓手臂,揉掉手臂上起来的鸡皮疙瘩,这时候的宅子里的风很大,风吹着水边的树来回摇曳,园林里面的这些树木草石,白日里看着是清幽雅致,而在没有点灯的夜里看着,那就宛如鬼影张牙舞爪。
刘五和张余粮并不是第一次来张家,以前张家孤儿寡母的,一大宅子仆人也只剩下两三个,刘五也就柿子捡软的捏,缺钱了就跟张余粮,跳进这院子里摸点值钱的东西。
他们也不贪,每次就拿个一两样东西走。
今天听说张家人搬家了,刘五和张余粮得知了这件事,就赶紧趁夜来捡捡漏,哪怕捡不到值钱的东西,抠点砖瓦石头什么的装饰品出去,也能换几个钱。
第69章 管账
裴疏在院子里新做好了一张小木塌,拍掉了手上的木屑,他随便往上一坐,斜躺在了木塌上,左手撑着下巴,右手往前一挥,放在那边木头边的一坛子酒便直接飞了过来,这是薛家小胖鼠今天心情好翻出来的酒,上面还贴着红封,这酒坛子也不大,普通人巴掌大小。
揭开酒封,裴疏仰头饮了一口酒水,顺便抬头看了看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他顿时有些意兴阑珊,似乎是没有什么乐子,他喝了几口酒后便把酒坛子放下,用手指敲了敲身下硬邦邦的木榻。
这黑漆漆的模样,要不要做个小灯笼?
说起灯笼,裴疏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当初的那个莲花灯盏,还有那一床带着暖香的锦被……
算了,不想了。
他今天晚上只有这么一个小木榻,越想就越凄凉。
裴疏斜躺木榻上,又喝了一口酒,这时凉风吹了过来,吹散了他的发丝,随着风送过来的,还有隐隐约约的声响。
裴疏的耳朵动了动,微微往一个方向偏了一下,而后,他抓酒坛子的手一紧,仿佛只是眼睛一眨,他便在木榻上消失不见了。
刘五带着张余粮溜进了一处精致的房屋开始翻找起来,然而这一间一间连在一起的大房子,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是都没有,甚至连个老鼠都没有,除了层叠繁复的花窗还有木梁檐角和雕花柱子看得人华丽眼晕外,其他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晦气!太晦气了!他们老鼠搬家啊,怎么一点东西都不留下。”
“刘老大,你说要不要我们把这墙上的装饰给抠下来?或是……这些木窗值钱不?”
“看!那里,那里还好像一个银色的灯盏,快验验是不是银子做的?看那边窗格上的装饰,应该挺值钱的,使点劲把它拔出来!”刘五跟张余粮两个人,在张家的宅院里探索着,虽然这里空荡荡的,可他们仔细翻翻,还是找到了一些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