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是你那只脏手能碰的吗?
就你这样的,这辈子也就配自摸!
混蛋玩意!
不就喝了两口酒,你怎么不上天呢?
空气诡异得安静。
卫蓁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如果她没听错穆夏倒豆子似的脏话,应该是被她护在身后的女孩子遇到恶人恶事,她路边不平,见义勇为?
可是!
为什么是她发丝凌乱,看起来惨兮兮的?
而且!
前一秒还横里横气的表情一看到韩青时瞬间垮下来,眼泪珠子不要钱得往下掉是几个意思?
还有抖得筛子似的的小身板
卫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朝韩青时看过去。
她的表情从进来的阴沉,到过后的无奈。
现在只剩极力克制的怒气。
不会是嫌她没做好安保,想撕了她吧?
卫蓁倒吸一口凉气。
正准备替自己解释两句,却见韩青时快步向穆夏走了过去。
你
我怎么老想抖啊。穆夏吸吸发红的鼻子,抖得停不下来,说话声音也带着明显颤意。
韩青时原本想训人。
穆夏就一个没出校门的小姑娘,没真的见过人心险恶,遇到这种事,她固然不能袖手旁观,可也不能不顾自己,莽撞行事。
但看她这会儿后怕的模样,韩青时就是再生气也说不出口。
再者。
她似乎做得不错,只靠自己就能让两人都平安无事,甚至还能指着坏人的鼻子骂他祖宗。
韩青时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往前走了一步。
被紧紧抱住的刹那,台灯脱离手掌掉在脚边。
穆夏绷着的情绪找到突破口,用力抓住韩青时的裙子,委屈地大哭,韩总,这个混球刚才竟然扯我裙子!我让他放开,他不听,力气还那么大,我打不过他,裙子都扯破了!
韩青时进来之前,身上明明没有一点温度,碰到穆夏又倏地柔软至极。
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抚摸着穆夏发抖的后背,安抚她,没事,裙子不重要,不重要
穆夏哭得停不下来。
她就想不明白了。
卫蓁爷爷那么慈祥的老人家,怎么会邀请这种见喝酒就上头的狗男人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
要不是她害怕下去见韩青时,把自己晃到迷路,这个小姐姐孤立无援,指不定被怎么样呢!
她刚才救人的时候,心态实在太稳了。
简直冷静过人。 想到这儿,穆夏哭得更加大声。
下巴抵在韩青时肩头,哽咽着说:韩总,我真是太明聪了。
卫蓁嘴角疯狂抽搐。
穆夏这心理素质真绝了。
卫蓁怕事情大条。
快步走到穆夏身后,扶着满脸惊恐的女孩子,问她,有没有事?
女孩子眼神发直,脸色白得像纸。
她摇摇头,望着趴在韩青时肩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穆夏说:这个妹妹一直在保护我,我一点事都没有。
卫蓁心道:真有事,她先不用活了。
卫蓁暗暗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一旁,韩青时还在耐心的安抚穆夏。
她将手掌移到穆夏脑后,五指顺着发根插进她凌乱的发丝里,揉了揉,说:嗯,很聪明,也很勇敢。低缓的嗓音里是穆夏从没听过的温柔。
好安心。
穆夏浮着的心跳慢慢落下来,哭声淡了。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她无意识用下巴蹭蹭韩青时裸露的颈窝小声说:我会不会被抓起来啊?她打那个人的时候特别用力,肯定打伤了。
韩青时到现在才愿意去看地上那个垃圾一眼。
没死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卫蓁。韩青时沉声。
卫蓁后背一凉,赶紧走过来说:这事儿我一定会给你个满意的交待。
期限。
明天太阳出来之前。
好,我等你消息。
语毕,韩青时再次恢复温柔,轻轻摸着穆夏的脑袋说:你想保护的人很安全,剩下的事有卫蓁处理,我们先走?
穆夏还在纠结自己会不会被抓去坐牢的事,闻言紧张地说:要不我去投案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
韩青时哭笑不得。
她离开穆夏,弯下腰,深如海的双眸凝视着她泛红的眼睛,柔声说:这件事你有功无过,就算真的防卫过当,也有我在,别怕。
如果一个人从开始就一直温柔,身旁的人只会把它看做再普通不过的平淡。
可如果这温柔只是偶尔出现,且只有自己可见,那它就会变得分外珍贵。
穆夏直愣愣地看着韩青时,鼻子一酸,眼泪花又冒了出来,我还以为我要被抓去坐牢了。
不会。韩青时用手指蹭过穆夏脸上的泪痕,笑出声来,你这脑袋一天都在想些什么?没学法,真就一点不懂法了? 就是,本来就是这玩意找死。卫蓁狠踢了地上的男人一脚,后怕地说,还好你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们家头牌交代。
卫蓁语气里的心有余悸太明显,穆夏忍不住侧过头去看她。
过一会儿再看看已经直起身体,面色冷淡的韩青时。
突然觉得心头甜甜的。
韩总好像很担心她唉,刚才抱她紧得都快喘不上气了。
不对不对!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韩总,我一点事都没有!穆夏眉毛一皱,表情尤为认真,他都醉成狗了,根本不能把我怎么样,我要不是为了裙子,早拉着那个姐姐跑了。说到裙子,穆夏嘴角垮下,心疼地提提裙摆说,破了好长一个口子啊。
卫蓁近距离看到,脸色顿时也变得非常难看,阿时,对不起,要不是我没看好人,也不会出这种事。你放心,裙子的事我一定会尽全力弥补。
相较穆夏和卫蓁的心疼与紧张,韩青时只是随意扫了眼,声音异常平静,破了就破了,一条裙子而已。
不一样!卫蓁太着急,实话脱口而出,这是你妈妈送你的成年礼,也是她的遗物!
!穆夏蓦地睁大了眼睛,她能从韩青时之前的眼神里猜到这条裙子可能对她意义特别,可万万没想到会这么重要。
她真的好没用啊。
帮人就帮人,为什么不知道量力而行?
穆夏咬着嘴唇,内疚得要命,韩总,我
你什么你?韩青时适时开口,把穆夏的道歉堵了回去,你为了一条裙子让自己置身危险,占理了?
穆夏沉默地摇头,嗓子眼堵得慌。
知道不占理就不要再提,以后也不许再犯。韩青时刻意沉下表情,严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