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换在公司,下面的人早就被吓得冷汗直冒。
此刻,穆夏一点也不觉得韩青时凶,相反的,这种变相的安慰让她感觉又暖又窝心。
穆夏唇角扬起,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朝韩青时重重点头,嗯!
韩青时目色一暖,再次笑了出来,这里的事有卫蓁处理,我们走?
好。穆夏应声。
脚下一动忽然觉得酸软,根本走不动。
韩青时见她神色不动,皱起了眉,受伤了?
没有。穆夏用两个拳头在大腿侧面敲了敲,尴尬地说,我刚才可能还是有点害怕,腿软。
卫蓁无声地嘘了口气,心想:这才是正常反应好吗?真以为你缺心眼到天不怕地不怕。
韩青时的心里活动和卫蓁差不多,但她没表现出来,而是短暂犹豫后问穆夏,我牵着你走?
穆夏第一反应打死也不要,她的手心全是汗,还沾了台灯上的灰,脏死了。
转念一想,脏点总比做个随时可能扑地的跛子强吧。
于是,穆夏矜持地点点头说:谢谢韩总。
韩青时没说话,把左手伸了出去。
骨节匀称,细长白皙。
自然弯曲的五指拢了一个很漂亮的弧度,在等着穆夏把手放进去。
穆夏攥攥手,还是觉得太暴殄天物。
迟疑几秒,穆夏上前一步,挽住了韩青时的胳膊。
韩青时的手还停在半空,臂弯忽然被紧紧抱住,有瞬间怔然。
偏头去看,穆夏笑得单纯灿烂,这样比较稳当。
可能吧。
韩青时放下手,小臂没有同平时一样垂下,而是维持着半抬的姿势,贴在腹部,对卫蓁说:帮我给爷爷带声抱歉,改天我亲自登门赔罪。
卫蓁笑得无奈,真不至于,你专门挤时间过来已经够给面子了,谁知道还发生了这种事,快走吧。
韩青时应了声,不做停留,带着穆夏从侧门离开。
临出去前。
穆夏挽住韩青时的胳膊,拉着她一起走到那个女孩面前,冲她甜甜一笑,说:小姐姐,你别害怕了哈,万一,我只是举个栗子啊,下次再遇到这种人,一定一定不要大意,直接上手!打死一个少一个,就当为民除害了!
小姐姐被穆夏生动的表情逗笑,心里最后一丝惊恐放下,感激地说:谢谢你啊,你刚才真得好厉害。
穆夏被夸得不好意思,下意识抱紧韩青时的胳膊,脸往后藏,小事小事,不值一提。
女孩子不过分饱满,但紧实圆润的胸部紧贴着韩青时裸露的胳膊。
软得不可思议。 韩青时贴在腹部的手握成拳,凉凉地反问:这次没完,就想下次了?
穆夏一个激灵,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我错了。
没看到认错的态度。
所以,怎么才算有态度?
卫蓁今天理亏得不行,看穆夏愣神,马上给她指了一条明路,你们家头牌吃软不吃硬。
穆夏,???
要多软?
撒个娇?
倩倩说她撒娇无人能敌。
穆夏炯炯有神地盯着韩青时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数秒后。
她抱着韩青时的胳膊晃了晃,嘟着嘴,娇声说:姐姐,我错了嘛。
吃瓜群众卫蓁腿一软,差点跪下。
她忽然有点明白韩青时那晚为什么会跟穆夏在一起了。
就这一声姐姐叫出来,命都想给她,更不要说是在那种特定的环境下叫。
但看韩青时
表情稳得一塌糊涂。
嗯。她说,再叫一声。
穆夏,
卫蓁,趁火打劫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坐到车里,穆夏彻底放松下来,小细腿往前一伸,把自己瘫在座位里长舒口气说:终于自由了,晚上不敢吃,不敢喝,不敢乱走,不敢说话,差点没憋死我。
韩青时还在外面站着,正在给司机打电话。
她晚上喝了酒,不能开车。
穆夏听见,趴在车门上夸张地朝韩青时摆手。
等她看过来,立刻用气声悄悄地说:我会开车。
韩青时会意,让司机不用过来。
挂了电话,韩青时上前,跟穆夏确认,没问题?
穆夏眉毛一翘,自信地拍了拍胸口,四科全部满分!
车子上路。
穆夏充分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是个理论与实践一手抓的真学霸,繁华地段开得一样娴熟镇定。 韩青时双腿交叠,闲闲地靠于副驾,第一次觉得这个视角还不错。
不同于后排,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街景。
也不像驾驶位,要费心留意每一处路况。
韩总,您住哪儿啊?穆夏说,我先送您回去。
韩青时,不着急,先找个地方吃饭。
好啊,我也饿着呢。她晚上就喝了几杯果汁,这会儿肚子没叫可太争气了。
您想去哪儿吃?穆夏问。
韩青时看着前方望不头的车尾灯,说:随便,清净点,不堵车最好。
穆夏眨巴眨巴大眼睛,表情无辜,随便的话,就只能想到我们学校新校区了。那边只有一个大学城,还没怎么开发,走三环一路畅通,不过都是夜市小吃,没有大饭店。
还有一点,穆夏没敢说。
前几天刮大风,乐倩在小东门买了根烤肠,一口咬下去全是沙土味儿,硌得牙齿嘎嘣响。
那种地方,韩青时肯定会嫌弃吧。
穆夏心想。
不料,韩青时没有任何迟疑地同意了,走吧。
穆夏诧异,但没有多说什么,走到下一个路口拐弯,顺利上了三环。
大约半小时,到达目的地。
穆夏将车子停在路边,两人一前一后在车上换了衣服,步行过去西门外的村里淘小吃。
穆夏问什么,韩青时都说可以。
看表情,明明就是对什么都没兴趣。
除了付钱异常干脆。
买得差不多了,穆夏从包里摸出一卡通,刷门禁,进学校。
晚上9点,校园生活正是热闹时候。
穆夏带韩青时在湖边的树林里绕了半天,终于在边角落占到一张被大家遗忘的空排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