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槛外一直逗着黑墨玩的扬墨池在看到藤幼之一脸郁卒地走出来后,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他问:“一脸苦瓜相的,怎么了?”
藤幼之叹了一口气,坐到凳子上闷闷地说:“湘云他醒了,他要我把事实告诉他,我便告诉了,可说出来之后,他居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哭也不闹,根本不像平时的他,真是奇怪了,真担心他会想不开。”
扬墨池轻轻一笑,也在他旁边坐下,“我看,想不开的人是你吧,人家都没你多愁善感,反倒是你在这里闷闷不乐,搞得好像你才是受害者一般。他不哭不闹才好,你让人家一个刚受重创的病人如何闹得起来,而且闹起来对他的身体和伤口都没好处,静心才是最重要,况且,你也不想看到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把这里搞得像鸡飞狗跳的场面吧。”
藤幼之想想也确实在理,便不再郁闷下去了。
……
☆、第37章苦口良药利于病,但忠言逆语有时也会伤了心 (287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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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士仁的办事效率还挺高的,没半柱香的时间便把药给熬好了,当然,这药并不是他熬的,是他赶着那个去抓药的手下去熬的,他只是坐享其成罢了,正所谓,物尽其用,而他却是人尽其用,不用白不用,他们本来就是为他所用的。可就苦憋了那个倒霉的手下,跑腿不单止,还要被烟熏,他是造了什么孽呀。
把那个手下给打发走之后,范士仁手捧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来到藤幼之面前,手一放,便说:“喏,我熬好了,你拿进去吧。”
藤幼之就差没一脚把他给踹出去,他气愤地说:“他已经醒了,你赶紧给我拿进去,顺便给他道歉赔罪,说明你的决意。”
听到寒湘云已经醒了,范士仁就蔫了,他吞吞吐吐地说:“既然他已经醒了,还是你去吧,省得让他看到我就情绪激动,对身体不好。”
“你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的话就给我振作起来,你忘了你昨晚说过要一人做事一人当了吗,你迟早也要对人家负责,你以为你逃避得了吗,赶紧给我滚进去!”
藤幼之把药碗塞进他手里,便把他给推到房门前,范士仁站定,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乱糟糟的心绪,都到这地步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会为这区区小事而折腰!
想及此,他牙一咬,心一横,全豁出去了,他手一伸便把门给推开,可当看到寒湘云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时,刚鼓起来的勇气就陡然消失了,从英雄华丽丽地变成了狗熊。他畏首畏尾地把药端了进去,浑身还发着抖,平时和寒湘云斗嘴时的那份气势也没了丝毫踪影。
藤幼之和扬墨池也跟在他的后面走了进去,藤幼之走近床边,轻轻拍了拍寒湘云的肩膀,“湘云,药好了,快起来喝药吧,喝了才会退烧。”
寒湘云动了动,但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看他们。藤幼之扭头对站在一边像个缩头乌龟一般的范士仁使了个眼色,要他把药端过来,范士仁磨叽磨叽了半天才走近床边,他把药碗递给藤幼之,而藤幼之却要他亲自给寒湘云,范士仁哭丧着脸,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说:“那个……喝药啦。”
声如蚊诺,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只见寒湘云浑身颤抖了一下,下一瞬,他便转过身来,也不管身上的伤会有多痛,他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范士仁,用依旧沙哑的嗓音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范士仁,你这个无耻下流的混蛋!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范士仁委屈地看着藤幼之,一脸“我就说不行的嘛”的表情,把药碗递给藤幼之,藤幼之担心寒湘云会因情绪激动而影响伤势,便无奈地接过碗,让范士仁先出去了。
藤幼之忙安抚着寒湘云,“别激动,我已经把他给赶出去了,好了,先喝药吧。”
寒湘云瞅了一眼藤幼之,当他眼角的余光瞥到站在边上的扬墨池时,眼睛倏地睁大一下便赶紧把脸转向床内,他低低地说:“幼之你能出去一下么,我想和墨池谈谈。”
藤幼之把视线转向扬墨池,扬墨池点了点头,接过他手中的药碗便坐到了床沿,藤幼之虽心有点纳闷,但病人最大,他也只能妥协了,看来也只有扬墨池能使他平静点吧,藤幼之走了出去,还不忘为他们关上房门。
房内瞬间静了下来,扬墨池伸手帮寒湘云理了理鬓边散乱的头发,温和地说:“湘云来,赶快把药喝了,这样,你的病才会好。”
寒湘云没有动,他只是一直保持着面向床内的姿势和扬墨池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
“怎么会呢。”扬墨池失笑。
“我都已经被人给上了,难道……不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