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脚步越来越快,跑到门口刷开门禁进了空荡荡的校园。
新年第一天,被迫清空的校园格外冷清,正午阳光没什么温度,跑过花坛旁边,惊起的麻雀一群群飞窜。
跑到教学楼两人从小班层穿到另一个楼梯口,小班门窗紧闭,前后门都没锁,里边竟然有十几个在假期悄悄来教室学习的。
那个女生体型容易辨认,一眼就能看出这十几个人里头没有她。
不光小班,其实南楼北楼每间教室都有假期来学习的,空旷的校园只是表象。
一路跑到六楼,贺中鹤喘得不行,雁升开锁的时候他倚在墙边给他用手电筒打着光,支着耳朵听六楼的动静。
“锈得太厉害。”雁升试了好几下都没成功,正急的时候,贺中鹤听见幽长的走廊里传来桌椅移动的吱呀声,立刻按住他的手,用嘴型飞快地说:“在里面。”
锁头子锈得掉渣了,估计请个正儿八经的开锁师傅也没辙,贺中鹤使劲掰了一下,直接掰开又不太现实。
雁升推开他,无声地往后退了退,然后猛地踹上去。
铁门栅栏被震得一声巨响,啪,锁头掉到了地上。
两人迅速撞开铁门冲了进去,手电刚晃到走廊那头,贺中鹤猛地刹住脚步。
尽头铁门不知道怎么也打开了,连通南楼北楼的玻璃栈道有光透过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玻璃栈道这片禁区。
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这儿被学下打入禁区。
胖女生穿着秋季校服,正坐在栈道低低的窗边,朝北楼那边扭着头,他俩踹断锁跑过来这么大的动静愣是没惊动她。
贺中鹤紧张地看着她身子底下的窗台。
准确来说不能叫窗台,就是层玻璃,坐那儿稍微不稳就会仰下去,而且以她的体重和老化多年的玻璃,不能确定在她仰下去之前这玻璃能不能撑住。
“报警,然后给刘湍打电话。”贺中鹤低声说。
雁升去楼道打电话的时候,贺中鹤站那儿不知道该劝点儿什么。
他实在不了解这个女孩,说“想想你父母”、“生你养你不容易”这样的话人家可能本来没想这么快跳的也好一头扎下去了。
看着她身下薄薄的玻璃,贺中鹤试着往前走了两步,站到玻璃栈道上:“那个……”
女生没理她,背对窗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是你之前在食堂撞的那人,”贺中鹤又往前走了一步,风吹过来才发觉自己已经一脑门儿冷汗了,打了个哆嗦,“这儿没别人,咱俩可以聊聊,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你可以把我当陌生人,倾诉什么的都行……”
“我知道你叫什么。”女生竟然开口了,打断他,“你叫贺中鹤。”
“啊……”贺中鹤挺懵的,她这个语气非常奇怪,声音很细,轻飘飘跟讲睡前故事似的,“对我叫贺中鹤,但是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也记不着你叫什么,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