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垮平衡的一根稻草(1 / 2)

“您为什么不直接见她呢?”

oe拄着拐杖看向阳光温融的窗边,一个坐在施坦威钢琴前的人。

“虽然她更像她的妈妈,但是她的眼睛和您一模一样,何况这次意外不是已经抽血做了鉴定吗?”

“就连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认出来,她和您那副画上的女人非常相像……”

“您为什么迟迟没有……没有……”

“ilenzio。”

“mistaidisturbando。”

华丽优沉的嗓音轻轻响起。

oe不得不听话的闭上嘴巴。

弹钢琴的人起势柔软美丽,他似徜徉在一场浪漫的诗意,使得整栋房子都萦绕着天堂般的圣歌。

一首《爱之梦》。

他的最爱。

感情之丰盈强烈,音色之圆润明亮,手法之臻化。

殿堂级的演奏。

可惜oe没心思欣赏,等到一曲结束,他又想劝劝拖延症已到晚期没法救治的人时。

谁料。

房间内再次响起动听而醇厚的声音。

却是一句极其标准的——

韩语。

“等她学会《爱之梦》。”

三成洞。

“赵文虞。”

“普通家庭出身,学历,曾经在金融公司做投资顾问。”

“可他不是早就人间蒸发了吗?”

随着好友的询问。

郑宇成放下交叠的双腿,接过桌上的一份文件,那是动用了关系网获得的当时金融公司的员工档案。

李政宰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要调查这个,但前两几天世玲说,最好让自己的朋友少去碰此事。

“当年闹得轰轰烈烈,新闻报道全都在追踪韩国第一千金的突然死亡,三星的高层说漏嘴,说是为情自杀。”

“最让我感觉到奇怪的是,葬礼居然是在美国举行的。”

“李健熙夫妇竟然没有参加,简直超乎常人的冷血,听世玲说,全家上下最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 “疼爱到李健熙在她还没成年就给了价值1.9个亿美元的三星股份傍身。”

“1.9个亿美元啊,而且还是在二十年前。”

“不过这个赵文虞也是可惜,2015年三星的小公主去世以后,他就消失了。”

李政宰将能说的全都说了,却忽然发现好友望着档案一脸怔愣,这让他难掩好奇和不解。

“怎么了?”

“你要赵文虞的工作档案做什么?”

郑宇成不敢置信的望着档案上的照片,神思恍惚到一下子回到登门拜访的那一天。

在那一天,他听见熙贞的监护人这样喊他的爱人。

“尹馨,有客人。”

“政宰。”

“嗯?”

“离世的小公主名字是不是叫做李尹馨。”

“对啊,怎么了。”

“我……”

郑宇成咽喉滚动一番,额头冒汗,在一度探索真相的兴奋后,随之而来的是面对未知的恐惧。

那是对最不可侵犯的帝国秘辛的敬畏。

他眼瞳闪了闪,黑得深不见底,神色中透出一丝诡异和难以言喻,轻不可闻道。

“我。”

“看见死人复活了。”

首尔城路边。

“啊!我又死了!”

黄仁俊挫败的放下手机,他有点等的不耐烦了,辰乐不参与,志晟还在睡觉,除了他们三个还有谁会一起来骑车啊。

李帝努自顾自的戴好护腕和头盔,还拿了一副太阳眼镜,他和渽民是真的爱好骑行,有时也和仁俊也一起,三个人会约着一起玩。

想着今天没事,去奥林匹克公园骑一圈,绕到小山丘那里,不过渽民说他已经有约了,于是遗憾的只能和仁俊了。

谁想。

今天渽民居然也穿好了黑色骑行服,一副准备妥当的样子,这小子该不会是逗他们玩吧。

仁俊二话不说嘻嘻哈哈的拉着他一起。

结果就是。

渽民真的有约。

他们还要等一个人来。 在三辆经过改装的黑色骑行车中,还有一辆的颜色比较特别,那是一种较为亮眼的浅紫色。

李帝努垂眸瞧了瞧这辆崭新的车子,刚想抬头问是不是朋友的,随即就看见身旁罗渽民摘掉了太阳镜,朝一个方向扬起了大大笑容。

顺着视线,其余两人一同望去。

“欸我去。”

黄仁俊吓住了,不……不……不会吧,渽民说今天有约,要约的就是这姐吗?

只见一抹明艳逼人的身影活泼灿烂的向他们跑来,她身上的紧身骑行服将那身材衬的极其火辣,凹凸有致,清爽的性感。

“i~我来啦~”

她扎着低马尾花辫子,俏皮可爱,脸颊红红,鼻尖红红,沁出汗珠,一笑,充满朝气蓬勃的绚烂美。

正当两位小子傻着呢,不知是是看傻,还是看傻。

那不必明说的小惊喜又来了。

魔术师一样。

一路上根本没发现他还准备了这个啊。

“给。”

一束玉洁无瑕的栀子花,用粉紫色的绸带搭配,开的那样喜悦,像她一样清纯诱人,纯真白静,散发无比馥郁的香气。

这束花被夹在了她漂亮的新车前,芬芳肆意,香气扑鼻,那样优雅清新。

“还有~太阳镜,戴好~”

他又掏出一副眼镜,架在她的鼻梁上,然后是头盔,护腕,最后以询问有没有涂防晒霜作为结束。

“好漂亮,我好喜欢呀。”

她双手扶着眼镜脚,娇俏的上下晃荡,小辫子也跟着一跳一跳,满是欢喜。

“你说哪个啊?”

他扶着车把手,左倾身体,唇角轻弯,眼神流光溢彩,那里是满满的快要漫出来的柔。

“都喜欢啊~我都喜欢呢~”

俩人相视一笑,甜甜蜜蜜。

这还不是恋爱吗?

扎心啊,老铁。

黄仁俊觉得自己被秀到了,狗粮被噎的不上不下,撑得再也吃不了了,心情那叫一个微妙。

他啊,他看了都扎心的不行,酸溜溜喝了几斤醋似的。

何况帝努呢。

想看看这位仁兄的反应吧,结果人家先行一步,已经骑了老远了。

唉。 这小老帝,也太背了。

偏偏……偏偏好兄弟早就和喜欢的人好了,谁也不是,就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朋友啊。

不过骑行途中倒是很开心很快活。

因为有这姐嘛。

话是真的多。

“我那个驾照啊,除了飞机游艇不能开,其他我都知道吗?游艇我也会,但没时间考专业驾驶证。”

“骑自行车这么简单,我才不怕呢,要不要比一比谁第一啊?我可是……”

黄仁俊快被烦死和笑死,瞧着叽叽喳喳的劲,也不嫌累,他回过头连忙求饶的应和,说出本该她吹嘘的话。

“你是冠军赛车手,韩国唯一一个嘛,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不!你不知道!我可是经过梅赛德斯特殊训练的,我的体力和耐力跟你们可不一样,我要超过你们,我要当第一!”

说着,她两条上了发条一样,猛蹬的朝着前方骑去,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神经病啊!”

黄仁俊肚子都笑疼了,哪里还有力气蹬车,他慢慢缓下来,和一人并排而行。

“诶。”

“你们真的好了?”

罗渽民瞥了他一眼,不言不语,笑容却从未见过的开心真实,他扬声喊了一下,加快速度。

“等一下,不能骑那么快!”

切。

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是看出来了。

东北暴躁哥哼了一声,不屑极了,也跟着加速冲刺,迎着凉爽的风,享受当下的快乐时光。

业精于勤,荒于嬉啊。

南熙贞上坡的时候,明显吃不消了,腿肚子直抽筋,哪里还见赛道上酷毙的车手丽影。

不行不行。

她是冠军,她是冠军。

重型机车都能搞得动,自行车就摆不平了?

拼了拼了。

冲冲冲!

冲啊!

一咬牙一使劲,还真给登上去了,都赶上了速度极快的李帝努,差他半个车头的距离。

再冲再冲! 第一第一!

好胜心害死人呐。

这可不比重型机车或者跑车,非常考验两条腿的耐力和爆发力,经过一年多的荒废,她的状态早就不如当时风采了。

骑上这个陡坡已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即将登顶的时候,气松早了,泄了力。

于是整个车子跟随重力往下滑,她来不及蹬腿,惊慌的发现重心也跟着倒。

“啊!”

“小心!”

一条手臂突然出现,一把抓住她的车头,精壮的肌肉瞬间爆发力量,竟然硬生生的凭着一条手臂,将整个人和车子一点一点拉了回来。

“快蹬。”

李帝努连声催促,脸庞涨红,显然相当吃力,毕竟再有力气也不是大力士。

这时有人赶上来,腾出右手扶住她车座,使力鼓劲一把,将她推上了坡。

“说了不要骑那么快。”

“我想当第一嘛。”

罗渽民脸有些凶,朝朋友谢了一声,单手拽着她的车头领着行驶在左侧道,很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这位精致漂亮的人儿,平时不显山不漏,其实是队内力气最大的人。

正当一对小情侣挨在一起,一个批评唠叨一个嚷嚷着要第一个抵达山腰时。

从远处传来了熟悉的豪放笑。

咻一声,闪电般擦过他们几人身旁,半空中还飘来了一句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是第一名啦~冠军车手你就垫底吧!”

“啊啊啊啊啊!你看他!”

得意没好事。

黄仁俊骑着骑着发现就剩下自己了,后面一个人都没有,怎么不追来呢?不是要当第一吗?

他又感觉没意思,开始往回骑,口嫌体正直的寻找队伍踪迹,万万没想到哇!

就不该回来!

又看见了辣眼睛的一幕。

拜托!你们给单身狗一条活路吧!

在这无人的山路上,有一黑一紫两辆车相隔一米远并排行,车赏的一男一女伸长了他们的右臂或左臂。

一只筋骨分明的大手牵着一只白皙柔软的小手。

就这么一摇一摇的在空中那个晃。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啊。

呕……

黄仁俊欲要作呕,被眼尖的妖蛾看见了,她眼睛一亮,技高人胆大的松开另外一只手,召唤小狗似的灵灵笑。

“来啊~”

“给你牵~”

恶心死你!呸!

“哈哈哈哈哈我才不要呢!我怕某个人杀了我!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罗渽民冤枉的瞪大眼睛,理直气壮的吵起来。

“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你没关系?既然你这样说,那我现在牵喽?我牵喽?我真的牵喽?”

“哎西!你动下试试。”

“哼,我才不牵,幼稚!”

可谁想,罗渽民露出一种【你以为你在第三层其实我已经在第五层】的轻蔑,意味深长的丢下一句话。

“仁俊呀——”

“这种快乐你不懂。”

“……”

瞧不起谁呢?

跟谁俩呢?

“呀!呀!把话说清楚!呀!罗渽民,你以为只有你谈过恋爱吗?”

“呀!你们俩!等等我!”

山路上,三个人,三辆车,你笑我乐,你嚷我吵,你嬉我闹的欢欢乐乐来到了半山腰草地。

“诶呦,好痒。”

她一屁股坐在铺好的野餐布上,裸露在外的脚踝被蚊虫叮了好几个大包,泛红微肿。

本来皮肤就嫩,伸手这么一抓,有的小红包都挠破皮了,又痒又疼,苦不堪言。

“你什么时候才能乖乖等我呢?”

罗渽民无奈蹲下,叹口气,往她小腿上喷了点药,不过还是用指腹一直在小包周围轻轻抠一抠,缓解一下急需。

她舒服多了,耍赖的两腿一蹬,大爷般的搁在人家腿上,晃晃脚,歪歪头,做开花状。

他撑脸一笑,皎美脉脉,两眼满是光华,不由往前凑了凑,作势要吻。

“咳咳……”

黄仁俊猛咳嗽,清清嗓子看向了远处,一脸我不想知道什么,但你们也别太过分的表情。 唉……

他回头瞧了瞧,渽民是真的开心啊,这姐也一样,是两情相悦,是互相喜欢啊。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帝努忽然不再提,是不是因为早就发现了?

其实仔细回想一番,端倪已经暴露在他们面前了,只是谁也没想到罢了。

比如:《忠武路》为什么只有渽民一个人出镜。

比如:喝醉酒那次,带她回宿舍的人,还有将她从洗手间抱起的人。

又或者:不顾经纪人的目光,站在门口气势汹汹喊渽民的时候。

想着想着,被落下很长时间的李帝努终于赶来了,他似乎去买东西了,拎了一大袋子。

黄仁俊心虚玩得过去兴高采烈忘了他,于是连忙腾出一个位置来,却发现另外两个人不见踪影。

“你买这么多酒做什么?”

一掏袋子,里面满满当当,全是酒,除了个别几瓶苏打水还有小食。

“没什么。”

李帝努单手打开啤酒罐,面无表情的猛灌几口,随着汗湿的刘海,大口喘气。

谁也看不懂他的表情。

谁也猜不到他的心情。

不过黄仁俊想,一定是不好受的。

唉……

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这感情的事情,外人没法插手啊,只能靠他们内部自己调节一下了。

只是可惜。

帝努说,他暗恋了8年,从练习生时期一直到现在,连一个表白的机会都没有。

8年。

整整8年。

她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

想想自己都有点难过,转头一瞧,这人都喝了好几罐,喝的眼睛都红了,垂着头,脸庞陷入一片黑暗中。

“那个……我去问问他……他们……还有什么想吃的一起买回来。”

黄仁俊堪称逃也似,他将个人空间留下,希望对方整理一下心情,顺便找找另外俩人的踪影。

走着走着,在一颗榕树下,发现了人影。

与他们玩总是多姿多彩的,于是他绽放笑脸冲榕树下跑过去。 可是。

跑着跑着就停了下来。

他步伐渐渐顿住,身体僵在原地,神情惊怔,一动不动的站立,静静的屏住呼吸。

因为。

他们在接吻。

炙热的,激烈的,缠绵的。

他抚着她的肩膀,气息急促,从下巴吻到嘴唇,深吻用力,将人不知不觉压在树上,摸肩的手顺着小臂滑到腰肢,那样情挑难耐的揉。

她脸微仰,闭着眼,黑睫轻轻颤,美颊酡红,舌头被勾颤,随着轻吟细哦,她饱满的胸脯跟着挺起,伴着呼吸一下一下蹭着他的胸膛。

能看见。

渽民抚她脸的温柔,还有唇舌嬉戏的吮啧声。

能感受。

他们鼻尖相挨,呼吸交缠,涌动着暧昧情热。

甚至。

他们嘴唇如何辗转,如何含吮,如何吸裹,难舍难分。

他们舌尖怎样挑逗,怎样舔咬,怎样勾弄,唇内唇外。

吻她的人,男人般,用刚强铁躯挟制她的敏感柔软,托着春水般的腰肢,像捧着余生足够欢乐的天堂药。

吮她的舌,咬她的唇,从脸到耳边,从额头到颈子,一一不肯放过,敞着火热心胸,肆意侵犯。

进攻再进攻。

仿佛在说。

吃了她,吃了她,吃了她。

吻到她越来越水,腰肢软的勾魂摄魄,水草似的白胳膊,娇柔的勾住了他的脖颈。

迷醉的、诱惑的。

一个艳丽非凡的靡梦幻境。

激吻啊。

让一妖孽真正现了身。

谁能逃开。

谁能撇掉。

为祸人间啊。

这才叫瘾。

黄仁俊不禁猛吸一口气,想咽咽喉咙里的窒息感,他大脑无法转动,眼神呆滞,迟缓的转移到一旁。 那个和自己不知道看了多久,眼眶微红,眸色晦涩无比的……李帝努。

压垮一切的最后一颗稻草。

终于来了。

当夜,南熙贞启程回到果川市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后面跟着一辆车。

她更没有察觉。

自己走入酒店后,有人深夜对面的小店里,点了一瓶又一瓶的酒,喝了足足两个小时。

她更不知道,有人摸出手机翻出那张在的合影,凝望许久。

也许是为了最后一个答案,也许是为了想让所有的一切就此结束。

有人拨通了她的号码。

“我在果川。”

“就在你楼下。”

五分钟后。

南熙贞裹紧睡裙,忧心忡忡的跑去开门,现在小孩子怎么回事?是和队友吵架了吗?

大半夜在街边喝酒?

真不让人省心。

她不放心让忽然出现的弟弟孤零零待在街边,于是好心大发的收留一晚,待天明再给他的经纪人打电话告状!

解开反锁后。

她一边开门,一边迫不及待的训责,拿出了当姐姐的威风来。

“帝努啊,你怎么回事?这么晚在……”

岂料,一开门。

酒气冲天。

他微敞着衬衫领口,垂下的脑袋慢慢抬起,眸里湿湿亮亮,盛满愤怒和不甘,看着她低声质问。

饱含自嘲和伤心。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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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脸的神经病

初夏。

风习习。

“i!”

“那边的小孩!” 李帝努停下脚步,他寻声望去,可什么人影都没有,傻乎乎的挠挠头,埋头继续走向练习室。

谁想刚迈步脚,有阵轻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你怎么不理人呀?”

他猛转头,眼前出现一只粉色兔子,愣着眨眨眼,不禁抬起了头。

有凉柔柔的发丝拂过鼻梁,香香的,顺着乌亮的长发往上瞧,白如笋尖的下巴点了点,一张脸蛋就这样出现在面前。

粉白、天真。

春烟、绿釉。

流风回雪。

一双水莹莹的眼睛闪亮的眨了眨,星星那样,一笑,眼波生辉,脸蛋还有稚嫩的婴儿肥,粉嘟嘟。

“听说换教室了。”

“你知道新舞蹈室怎么走吗?”

李帝努瞳孔闪烁的收回目光,一时大脑空白,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新舞蹈室的位置,急的耳朵都红了。

“那……那个……”

“你……你……你……”

他没敢抬头,就盯着面前的粉色兔子猛瞧。

没想对方学起了他说话,磕磕绊绊的捣蛋死了,又坏又皮,微弯腰,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