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神,看着姐姐自信的神情,问道:“为什么?”
姐姐朝我挤挤眼,笑容灿若繁星:“我见过那个男人,他是姑父最小的弟弟。”
“......”
不过事实证明魏钰说的是对的,姑姑并没有告诉父母。在很久以后的商业聚会上,我们又见到了姑姑,她那天晚上喝的有些醉,被我和姐姐在人迹罕至的角落里撞见了她正和她的男助理衣衫不整的接吻。
姑姑看到我们进来,就推开了助理,示意那个高瘦的男人先离开,然后用她那招牌的灿烂微笑和我们打招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整理好衣服,就如同所有长辈一般,询问我们的大学生活。
不过最后我和姐姐要离开的时候,她一只手撑着栏杆,由于酒精的作用双颊微红,一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十分的迷人,有着风华绝代的惊艳,那一刹那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伴更新换代的速度是如此之快。
姑姑笑着看魏钰,说:“我早就不止一次和你爸妈说过,你像我,可惜他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魏钰没有说话,只浅笑着回视姑姑。
姑姑最后的语气像是轻叹,又像是一种嘲讽:“真不愧是魏家的人,基因里带着的糜烂。”
我看向姐姐,她朝姑姑点了点头,作为告别,却又在要转身的那一刹那上前递给了姑姑一小瓶药膏,说道:“姑姑,这不过是魏家轮回的恶果罢了,不是天灾,是人祸——这个消肿祛淤青见效很快。”
我隐隐有些听懂她们在说什么,却又不能十分分辨的清。 后来过了不久,姑姑的尸体被发现在家中,浑身是伤,新旧交迭,显然已经被施以暴行多年。
杀人凶手,就是姑父。
像以往所有被家暴的夜晚一样,姑姑选择了忍耐,却没想到,那是她短暂的人生里,最后一个承受疼痛和恐惧的夜晚。
我这才隐隐约约想起来,那晚宴会中撞见她和男助理偷情,衣裳半解,男助理低头亲吻她胸前的肌肤时,那大片的紫青不是阴影,而是伤痕。
姑姑即便是葬礼,却也是从轻的不能再从轻,整个魏家仿佛只是消失了一个不足挂齿的佣人,而姑姑这个人,很快就消失在了我们所有人的话语和记忆里。
她消失的太快太平淡,好像那个曾经为家族企业才嫁给姑父,婚后又对公司鞠躬尽瘁立下赫赫业绩的美人,不过是我的一场梦。
只有每年的清明节里,姐姐会装作不经意,在大家祭祖的时候,多烧一迭纸钱。
但也只是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