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破坏这个难得的氛围,顾深木着一张脸,拍了拍他同桌的肩,示意一起出去继续聊刚刚没聊完的事。
他俩一动身,立马被没什么眼力见儿的人叫住了,“深哥,你俩去干吗呢?待会儿一起吹蜡烛啊。”
顾深实在懒得说话,丢下个“去结账”就匆匆走远了。
笙歌地理条件确实好,离这个饭店100米的地方有个大型展览馆,方形露天的。四周都是高台,中间凹下去圆形的一块方便看演出。
顾深入场挑了个第四排的位置坐上去,往下看能看见整个圆形的大操场,观看位置绝佳,虽然操场现在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他出来的时候从前台拿了两罐啤酒,递给许柯一罐,“喝吗?”
很长的一段时间,这个宽敞的一方角落里没人说话,安静的连风声都清晰可闻。
顾深把人叫出来,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能问什么,从哪儿问起。就像有很多话堵在嘴边,大脑里却乱成一锅粥,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叮”的一声,是易拉罐被拉开的声音。
许柯轻抿了一口酒。
良久,他的声音才顺着秋风灌进顾深耳朵里,带着初秋的凉,“看过我空间吗?”
这话打的顾深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愣愣点头。
许柯把手机摸出来,然后把他的头像点开递到顾深面前,他的指尖指着那字,每个字都说的很慢:“这字,是许可写的。”
“许可?”
许柯点头,“嗯,是我妹妹。”
可能酒精是真的能麻痹人的大脑,很多堵在胸口的郁结都想顺着今晚的酒意吐个明白。
“许可是我妹妹,长得很漂亮,喜欢穿裙子,总扎着两个小辫子蹦来跳去。她性格跟我完全不一样,很喜欢笑,笑的时候会露出两个小虎牙。”
许柯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的,顾深没有打断,只安静的坐在旁边听他讲。
“只可惜,她运气不太好,投错了胎。”
许柯又灌了口手上的酒,然后抬起眸子望向顾深,停顿了一下问:“有烟么?”
顾深摸到了裤子口袋里的方形烟盒,但没拿出来,笑了句:“小朋友不能学抽烟,忍一忍,给你个别的。”
许柯拧眉看向他。
顾深把许柯的手一点点包住,然后把手指一根根塞进那缝隙里,跟许柯来了个十指紧扣。弄完还特不要脸的来了句:“好了,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这样有个屁用啊。
许柯又喝了口酒,但终究是没把手挪开。渐渐地,他心里竟然真的慢慢平静下来。
“你跟你爸爸关系好吗?”许柯声音轻飘飘的,咬字也很轻。
顾深用那只空闲的手摸了摸鼻子,含糊的说:“不怎么样,大概就是相看两厌吧,多看对方一眼彼此都头疼。”
许柯点点头,“我跟那个人,大概都是很想对方早点去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