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还是很愤愤不平,他早就觉的周玄清那小子,就是缺少一顿毒打,什么时候找个机会, 狠狠的揍一顿, 叫他好好清醒清醒, 正好也报了今天的仇。
幼时, 他是羡慕周玄清的,他要比别的孩子乖巧, 比别的孩子会说话,会讨人喜欢,可周玄清不需要,周玄清拥有的, 远远比他要多得多。
不过, 从出府后, 就不再羡慕了,他们俩,不过都是普通人罢了。
哼, 要不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儿上,叶繁星才懒得管他的终身大事呢。
“哎,女大不中留,心里有了臭男人就不管自家哥哥。”说完还叹了老长一声气,一边叹气还一边摇头,随后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了,只嘴里‘嘶嘶’有声。
满腔都是控诉,再加上那倒吸冷气的声音,阿年感到十分无奈,只得回身照顾他。
“叶大哥,你那些小心思,我都知道。”阿年见他确实凄惨,脸颊也破皮了,眼睛肿的都眯起来了,心里也是又气又急,拿了毛巾和药过来,细细的擦拭,然后上药。
“世子为人我是知道的,若不是你挑衅,他是万万不可能动手的,而且,那一下,你明明可以还手,你却放手了,摆明了就是让我看的。”
阿年狐疑的看着叶繁星:“你是不是给我挖了什么坑?”
叶繁星见她说的头头是道,不禁点头,又连忙摇头,因着上药太疼了,龇牙咧嘴的:“不错不错,如今你的眼光十分毒辣,深谙大家的性子和心思,这样的你,以后才能镇得住世子夫人的位子。”
阿年脸一红,将巾子丢在叶繁星身上:“你自己擦吧。”
叶繁星连忙求饶,拉着阿年的手不放:“好妹子好妹子,哥错了,你帮我……”
“是真疼啊,那臭小子整天只知道读书,看着文弱书生的呆样,没想到,这心口妒火烧起来,那拳头跟练过没什么区别嘛。”
阿年见他这幅惨样,心里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叹了口气,重新拿着巾子给他上药。
“谁叫你故意招惹,哎,若是伯母看到,不定心里会怎么说我呢?”本来在叶婉那就不受待见,这下怕是要黑脸了。
叶繁星也没有再贫嘴了,只是看着阿年,目光温柔:“阿年,你别担心,咱们努力的方向并没有错,或许就快了呢。”
阿年手一顿,药水涂抹上去,叶繁星脸上的肌肉都抽抽,转而眼中竟是含了泪:“叶大哥,我是希望我能和他再有机会,可我也不希望你们受伤,世子他,他是不是也受伤了?”
叶繁星见她竟是哭了,一下子就慌了起来,连忙坐起身,揽着阿年的肩头,不住的劝慰。
“哎呀,没事的,男人嘛,不受点伤磕破点皮,怎么算男人,是吧?别担心,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的。”
“我是打了周玄清,他笨呗,非要往我脸上打,打人不打脸难道他不知道么?”
阿年擦了泪:“那他到底有没有事?”
原来还是担心周玄清,叶繁星很是丧气,不住的摇头:“我就打了他一拳而已,你放心吧。”
阿年反而哭的更厉害了,又给他上药,抽抽噎噎的:“那你痛不痛?”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么多年,哭的次数其实少的很,到了如今关心她的人多了,反而变得矫情起来。
叶繁星赶蛇上棍,连连点头,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闪着光:“痛啊,痛死你哥哥我了。”
他都不敢照镜子,就这样子,怕是许久不能去接阿蕴玩儿了。
转而想到了周玄清,他又很是得意。
哼,虽然他只打了周玄清一拳,可那肋下乃是人最薄弱之处,他打了那么多架,最是知道怎么阴损揍人。那一拳,可以抵得上周玄清打给他的所有伤害了。
他想的的确不错,这个时候周玄清才堪堪赶回国公府,他捂着肋下,像是疼痛难忍。
德喜是见着叶繁星打过来的,可世子不让他插手,此时只能大着胆子去扶,还好周玄清没有赶他。 周玄清捂着肋下,额头汗涔涔的,他本是今日休沐,日日听着云央说阿年,他就想着,要不就去看一眼,看一眼,知道她过的好就行。
哪知道……
周玄清咬着牙,拄着德喜回了长宁院,云央将药拿了过来,德喜帮周玄清脱了衣裳,看到周玄清肋下已经发青了。
“三公子下手太狠了,您看看,这么一会儿,都青了……”德喜看的眼皮直跳,这要是让夫人见着了,可不得扒了他的皮。
周玄清吁了口气,擦了下额头的汗,发髻有些散了,有些许发丝落在额头,因着有汗被黏在皮肉上,很不舒服。
“行了,别说了,拿药酒过来,手重一点。”
周玄清侧身躺了下去,德喜将药酒倒在掌心,‘啪’的就揉了上去。
‘嘶’的一声,周玄清还是没忍住,叶繁星下手确实狠,回想方才的场景,他不禁叹了口气。
今天有些冲动了,从小到大,好像只和叶繁星打过架,两人其实关系不错的,只是总有龌隅,三五不时就要打一架。
小时候母亲偏袒叶繁星多一些,总说叶繁星可怜,又是孤身一人,叫他也不要欺负叶繁星。周玄清小时候还羡慕过,叶繁星为什么那么会说话,会讨人喜欢,等他还没学会,叶繁星就走了。
他是怪过他的,叶繁星明明还跟他约好,以后长大了,一起上考场,只可惜,周玄清再见叶繁星的时候,他已经褪去了满身的书卷气,变得油嘴滑舌,满身浪荡不堪了。
听到阿年和他定亲的时候,周玄清还在想,叶繁星怎么能照顾好她?果然今日来看,阿年恐怕所托非人。
“啊,嘶……”正想的出神的时候,周玄清倒吸了一口冷气。
德喜吓得连忙松手,“世子,是不是很痛,要不咱们还是找府里的大夫吧,我这手不知道轻重……”
周玄清干脆趴了下去,挥了挥手:“闭嘴,你只管揉。”
不过挨了一拳罢了,哪里就要叫大夫,周玄清咬着牙忍了下去,可身上实在是痛,只能想些别的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是了,阿年,想想阿年,周玄清又想起阿年第一次伺候他的时候,她那时也才十七岁,正是懵懂的年纪。
他本是有些厌烦的,可这些都是世家男子该经历的事儿,那晚读过书后,他头一次觉的孤枕难眠,因着府里的缘故,时不时就会鸡飞狗跳,他不堪其扰。
阿年便是那时候奉了母亲的话,进了他的屋子,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是那夜月色太温柔,还是阿年比那月色更美,不过,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