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边,围着的都是些不太聪明的人,是他故意甄选的,他不喜复杂,简单些好。阿年、云央还有德喜,都是心思单纯的,或许这也是那夜他没有狠心拒绝阿年的缘故。
阿年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婴儿奶香,闻起来沁人心脾,像极了阿姐生阿蕴回来时,笑着让他抱抱婴孩的那种感觉,阿蕴在他手中柔软纤细,叫人不敢用力。
阿年也是呢,想到这,周玄清兀自无声弯了下唇。
他也只是看了一些书,阿年更是什么都不懂,其实应该有嬷嬷教过,只是她太羞涩,大概他拉着她手的时候,阿年就已经不知所措了。
等到唇瓣咬住她的时候,阿年只会睁大眼睛,憋气憋的双颊通红,一双水眸直勾勾的瞪着他。
周玄清咬着牙忍痛又笑了笑,他记得十分清楚,那时候他浑身都是汗涔涔的,却又耐不住那股冲动,只能慌乱抬手,覆盖住她澄澈清亮的眸子。
见她脸都红透了,浑身轻颤,半晌都不呼吸,随后笑骂了一句:“呆头鹅,不会呼吸了么?”
一点一滴,都是阿年,明明日子也不久,时间也不长,连去阿年房里的时间,其实也并不太多,也就阿年走之前那半年,两人着实亲密了一阵子。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就离不开她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周玄清叹了口气,腰侧疼痛感随之袭来,他翻了个身,满头满身的汗,浑身黏腻。
“行了,差不多,下去吧。” 周玄清慢慢起身,这一拳确实很厉害,他只觉五脏六腑都有些疼,慢慢挪到了一边的耳房,用冷水从头浇到了脚。
脑子里纷繁杂乱的思绪瞬间就冷静下来了,周玄清阖上眸子,随后抹了把脸,再睁眼时,再无一丝燥意,漆黑的眸子里,深沉如海。
阿年不能去做妾,若是做妾……
如今只要一想到她会在别的男人怀里笑靥如花,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周玄清就控制不住的心口发麻,明明,前些日子还并未这样。
周玄清冷冷的将衣服扯下,掌心伤口满布,血丝弥漫,他却没有理会,看着耳房中的浴桶,缓缓踏了进去。
长长的吁了口气,心中渐渐想定了,若是真的要做妾,那就回国公府吧,至少,他能保她衣食无忧,不受他人侵扰。
他不信,阿年心中真的没有一丝他的影子,他也不信,叶繁星真的能照顾好她,阿年那般单纯,定是被叶繁星哄骗的晕了头。
第50章 抬头的第二十天
随着越来越热的太阳, 越发蔫儿的枝桠,还有聒噪的蝉鸣, 玉京城里的八卦轶事,也越发甚嚣尘上。
昭文馆内众人难得偷闲,俱都围在了一处,这也是卿风带来的变化,往常哪有这么多人喜欢嚼舌根,是卿风不厌其烦的拉着众人说啊说,也慢慢的起了这个氛围。
“哎, 你说他们俩这是怎么了?”其中一人撞撞旁边人的肩膀,下巴往卿风那点。
“这谁知道,都这么久了,卿风都不跟玄清说话, 难道……”
“难道玄清抢了卿风的钱?”
“你在想什么呢, 玄清好歹是世子, 你以为他没钱?”那人手里的书, ‘砰’的就拍在前头说话之人脑袋上。
“那是因为什么?”
有一人就神神秘秘的挑起了眉毛:“男人嘛,到了卿风和周玄清这种的, 无非也就是权和女人,权他们不爱,那还能有什么?”
大家迅速围拢过来,七嘴八舌, 满脸兴奋, 都忽略了所有的话, 只听到了‘女人’两个字。
那人见众人俱都围了过来,很是满意自己话语的效果,满脸神神叨叨的:“那天, 我看到玄清跟人打架了,肯定是因为女人。”
所有人都‘切’了一声,随后都散开了,没一个人感兴趣。
这人眉头紧拧,压着嗓子喊:“真的,我看到了。”
另一人拉了他一下:“行了,大家还以为是卿风呢,玄清的事儿,你能说的再假一点么?”
那人摸头,满脸委屈:“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呀,你信我,我真的看到了。”
人群还是散开了,大家都百无聊赖,这些日子,昭文馆恢复了从前的安静,再也没了卿风的大呼小叫,时不时给大家添点料,调剂生活。
周玄清望着埋首奋笔疾书的卿风,心头微叹,说真的,他也不知道卿风到底怎么了,不过看着那一群散开的人,他摇了摇头,可见,男人其实也是八卦的。
“卿风,最近,我得罪你了么?”周玄清虽然冷清,却也不是不交朋友的,卿风这些日子和他总是一道,其实他挺喜欢卿风的。
昆玉郡主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捧在手心里宠爱,不过她为人爽朗,卿风承袭了母亲的性子,其实很讨人喜欢,除了平日里嘴欠了点其他都好,周玄清已经习惯身边有这么个人跟着了。
内心里,他是羡慕卿风的,这就像是幼时羡慕叶繁星一样,卿风讨人喜欢会说话,没什么杂乱的心思,更重要的是,他的父母,一直是玉京城中最恩爱的典范。
周玄清有时候在想,若是他的父母也是这般,是不是他也能这样活泼开朗?不过回想卿风平日的样子,还是算了。
卿风抬头觑了眼周玄清,又埋头继续奋笔疾书。
周玄清将他的笔捉住,眸中平和,直视卿风,见他眼神躲闪,心中怪异,“卿风,不管什么事,咱们可以当面说清楚,不必要这样不理人吧?” 卿风撇嘴,拍开了周玄清的手:“你都要成亲了,老是管我做什么?”
周玄清:……
“我什么时候要成亲了?”
卿风拧眉:“玉京城有关你的传言都传遍了,那不是就快了么?”
周玄清摇头:“不过是传言罢了,我自己要不要成亲我还是知道的,我们都是捏笔杆子的,何时连那些口里传出去不实的东西也要信了?”
卿风半信半疑:“那上次圣上找你到底什么事儿?”
“不过是问了些问题,并没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