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以沫身子也微微一晃,她扶着一边的桌子闭了闭眼,方才差一点,差一点点,她就会杀了对方!
而作为当事人的司无颜,他更加清楚,方才宫以沫不是在吓他,也不是在开玩笑, 她是真的会杀了他!
这个认知让司无颜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起来,他平日之所以能那样从容自如的将其他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是因为他们心里都有弱点,都有求于他,可是他遇到了宫以沫。
这个女孩,在明知可能会死的情况下,还敢改了他的药方喝下那碗药,只因为不想再让弟弟受伤。
在她小命都攥在自己手里的时候,也敢说动手就动手,只为给她弟弟出气。
她弟弟那样厉害的人物,还不是被他摆布可是她她不同,她不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不是不在乎她弟弟,她是对自己有信心,对身边的人更是如此,又不怕死,才敢这样做。
所以司无颜拿她没有办法,一个连死都不怕,又心智强悍的人,是没有弱点的!
见他终于缓过气来,宫以沫却不知何时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她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尘,那笑竟然让有鬼见愁之称的司无颜都觉得头皮发麻起来。
宫以沫嘻嘻笑道,“常听人说,鬼见愁说一不二,说救人便绝对不会让他死,所以才有鬼见愁之称,那么我,你是继续救还是不救?”
司无颜哑然。
宫以沫只是笑,她可是重生的人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司无颜拒绝,她有一百种方法让他答应!
司无颜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费力的爬起来,冷笑道。
“你放心吧,我会救你的,然后,我会让你死的更惨!”
宫以沫见他要离开,也不阻拦,淡淡一笑,“如此,就多谢了!”
不知为何,看着宫以沫得意,司无颜怎么都不甘心!他想到了什么,停下来,突然一笑。
“你不知道吧,床上那小子我不仅骗他割腕,我还说要他的肉做药引子!他也当真割了一块肉下来!也不知你吃了自己亲弟弟的血肉,是什么滋味”
说完,见宫以沫脸色一变,他扬眉吐气!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他最后这句话,就好像一根刺,将宫以沫的心扎得生疼!
她几步窜到床榻边,原本愤愤的神情,在看到宫抉那毫无血色的脸后徒然软化,变成淡淡的酸楚和刺痛。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生气,宫抉那样聪明的人却任由司无颜摆布,都是为了她啊
想到此,她颇为无奈的一笑,坐在了宫抉身边。
这下好了,她才醒,宫抉又倒下了,这真是
宫抉再次睁开眼都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他睁眼时,感觉头十分昏沉,所以看到头顶淡紫色的帷幔时,神情有一瞬间恍惚。
“你可算醒了!”
宫以沫充满元气的声音响在耳边,让宫抉一下回过神来有些疑惑。
明明之前,她还那样脆弱苍白
宫以沫如今身体在康复,至于中毒,她感觉还好,所以也没必要表现的多虚弱。
宫抉上下打量宫以沫一眼,见她真的看上去好多了,他不由露出笑来,此时他脸色苍白,眉眼精致,一笑宛如一尊精美的瓷器活过来般,美而脆弱,是的,脆弱。
这个认知,让宫以沫的心跟着一跳。
在宫以沫的思维里,宫抉一直都是未来那个长成的宫抉,而他也一直做得很好,懂事明理,多智近妖,进退有度,在冷宫也好,在皇宫那几年也好,其实有的方面,他照顾自己的地方更多。 虽然宫以沫一直将自己当做是监护人,可是很多时候,她并没有做好,反而是这个孩子,在打理这一切,根本不让她担心。
正文 第119章 如果非要说一个爱她的理由
所以她相信宫抉,信任他的能力,并在不知不觉中依靠他,但是昨日,他昏昏欲睡的倒在她肩头时,那暗淡的眉眼,让宫以沫自责,或许最开始她是有以后依靠他这样的想法,但是后来,她是真的想好好养大这个少年,至少不要让他变成上一世,那样冷漠残忍的模样。
“皇姐,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你身上的毒如何了?”宫抉在床上缓了缓,开口又问,宫以沫一笑,“我身体好多了,至于毒,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不用管了。”
宫抉神情颇不赞同,皇姐这样大大咧咧的人,他实在没办法不管啊
宫以沫却不等他开口,便将他的袖子拉了起来,看到那些伤口,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该死的司无颜,要不是看他身世可怜,真不该那样放过他!
“你还说我!你看你”
宫以沫突然不说话了,低着头给宫抉上药。
见宫以沫神色不愉,宫抉也不敢再说了,老老实实的让她上药。
其实这些伤口,他自己也有好好处理过,而且他每日会也会服用补血的汤药,毕竟,他只有照顾好了自己,才能照顾宫以沫,毕竟那个司无颜一看就别有目的,只是他的药远不如宫以沫空间里的好,受宠的那几年,她淘了不少好东西在空间里,没想到还真排上用场了。
宫以沫一边低头沉默的给宫抉擦药,一边用手指轻轻的去描绘那些伤口。
一共七道刀口,这些,都是因为她而留下的啊
“傻瓜!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么?你就不知道做个试验,不用血试试?要是我再晚醒一点,你是不是要被他放干了血了?”
宫抉闻言,看了她一眼,颇为腼腆的微微一笑,“我不会让皇姐承受任何风险的。”
所以哪怕司无颜是骗他的,他也不敢违背。
他的话让宫以沫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她好不容易将宫抉养的白白嫩嫩的,身上的成年旧伤也让她一一祛了,可是如今却因为她添了不少疤痕,她觉得生气,发堵!更多的,还是自责
若是她当时小心一点,没有被那支箭伤到,宫抉也不至于如此。
宫抉心里微微叹息,感受着宫以沫极其细致的给他上药包扎伤口,那小心翼翼谨慎的模样,不知为何就让他想起了当年,第一次相见时,她十分不耐烦,却还是给他喂药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