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2)

那是他觉得最难受的时候

母妃惨死,打入冷宫两年,他咬牙承受着各种欺辱和折磨,他都忍了,偏偏那一日,誓死效忠他的婢女出卖了他,他还被人强行灌下毒药,那个时候他是真的以为快死了,浑身剧痛,喉咙正是如刀剐一般!

他又恨,又怨!恨不得快快长大,将这些人全部杀死!又怨为什么是他要遭受着一切苦难,而其他皇子却幸福的躲在母妃怀里。

可宫以沫出现了,不仅救了他,还给他留下了食物,那个时候,食物是很宝贵的,因为当时她瘦的可怕,比他还凄惨的模样。

后来,宫以沫走了,他却晕倒了,饥饿加上毒打,他那时候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

他是被雨淋醒的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冰凉的雨打在他脸上,生生的疼,那个时候,他喉咙还是疼得厉害,而且不知何时还发起烧来,又饿又冷,身体却一阵热一阵寒,再想到这几年来的遭遇,他不由心灰意冷,甚至有种就这样死了也好的念头。

那一天,真的是太难熬了。

可就在他头越来越沉,想要就此睡过去时,脑海里却闪过宫以沫的影子,当时他在想,他那位皇姐还是女子,还长期病着,却不曾放弃,坚强的活着,还帮助他,他又有什么资格放弃?

所以他咬咬牙,忍着浑身酸痛无力感,一步步爬,慢慢的爬到了屋子里才放心的晕了过去,昏过去前他还担心自己会大病一场,活着直接病死、病傻他曾经就见过一个因为发烧而傻掉的宫人,如果他也傻了,浑浑噩噩,终生不得翻身,还不如死了的好

可是,他被人救了,还是那位以前素未谋面的皇姐,他开始一直装睡,而当对方用一件柔软的外衣包裹住他时,一下就驱走了所有的寒意,那样的温度足以让他铭记一生

后来他不止有一次在想,上天之所以让他承受苦难,是因为他将要把世间最好的一个人,送到他身边。她会抹平他所有的痛苦和怨恨,给他带来一切光明和快乐,而拥有这个人的他,只怕上天都会嫉妒,所以苦难,都是应得的。

这也是他心爱的女人啊 宫抉痴痴的看着宫以沫,此时她低着头做最后的包扎,小嘴瘪着,似乎有些委屈,又好像在生闷气,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水光,盈盈的,却不曾落下泪来。

宫抉突然却觉得,能得到她的心疼,这伤都是值得了的。

说实话,爱上她的过程,是快乐又痛苦的,快乐,是因为她的存在都能让人愉悦,痛苦,是她以后所有男人都可以名正言顺的求娶她,唯独他不可以。

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怨恨过的,为什么他要喜欢一个不可能的人?可是时间越来越长,一切都有了答案,因为在她身上,只有两个选择,喜欢她,和更喜欢她!若是真的有第三条路,也是他如今选择的,喜欢她到无法自拔。

如果非要说一个爱她的理由,那就是,没有人在与她相处后还能不爱她,没有人。

正当宫抉漫无目的感慨时,宫以沫放下了他的袖子,叉着腰,十分严肃的看着他!

“还有伤呢?”

宫抉一时有些纳闷,“没有了。”

宫以沫咬了咬下唇,颇为艰难道,“昨日司无颜都跟我说了!他说他说你割了一块肉”

说到这她实在是不忍说下去了,小嘴瘪了瘪,“你,把伤口给我看”

宫抉神情有些难堪

“没事,我已经上过药了,已经开始结痂了。”

正文 第120章 放在心尖上的人

“不行!”宫以沫在这件事上尤其坚持,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要你给我看,我要看!现在,马上!”

她大伤刚愈,宫抉哪里敢违背她,所以虽然不情愿,却还是慢慢的将裤子撩了起来。

一个碗大的疤触目惊心的出现在他大腿的位置,虽然早有准备,可是真看到时,宫以沫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俯身去看,久久说不出话来。

如今他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却还是丝丝渗血,纵横可怖!

见宫以沫倾身靠近,宫抉坐在床上,有些不自在的往后缩了缩,他脸颊飞红,只是觉得那个位置太尴尬了一点,他有些不自在。

但宫以沫却完全注意不到这些,她坐在床沿上,俯下身子细细去看,那吓人的伤口让她如失了魂般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这块肉,是他自己切下来的,却让人煮了,被她喝掉了,不知为何,她完全没有恶心的感觉,只觉得难受,心里仿佛有什么在翻滚沸腾!让她想出去将司无颜乱刀砍死!

“你怎么这么傻他要你放血你就放血,要你割肉你就割肉!那他要你去死呢?你也去死么!”

无名的怒火让宫以沫忍不住对宫抉大吼,她不知在生谁的气,但就是克制不住自己!

见看她这样,宫抉却十分好脾气的一笑,语气却冷静而坚决。

“只要是他说能救你的我都会给,即便是这条性命。”

他神情渐渐柔和,“而且”

而且一想到他的血肉是被宫以沫吃下去的,宫抉竟然奇异的觉得满足,似乎和皇姐就此血肉交融了一般这是病吧,可是怎么办,他没办法控制这种想法。

宫以沫只是咬着唇狠狠的看着他,半响,再一次弯下腰,用皇宫里最好的玉容散,给他上药。可惜,她这玉容散,能生肌祛疤,但是主要是祛疤,对于这少了一块肉的生肌效果,太有限了。

凉凉的膏体伴着她轻颤的指尖,落在那吓人的伤口上,又疼又凉又麻之下,宫抉十分浮躁,他低头,只看到她的头发,她低着头几乎贴到那伤口上,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却知道她很难过

宫抉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发。

“没关系的,已经不疼了真的。” 可随着他这声话落,温热的水滴就落在了他腿上,一滴,两滴落得无声无息。

宫抉一惊,连忙板正她的身子,原来不知何时,她早已泪流满面。

“怎么会不疼?这个伤,是为我受的啊!”

她仰着头,双眼又恨又委屈的瞪着宫抉,眼珠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个不停。

“你是不疼可是我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