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狄却是愤愤不平道:
“可是王上自从有了赵鞅和李然撑腰,说话也是硬气了许多。这样下去,只怕也不是个事啊!”
单旗淡淡的说道:
“如今晋国的范氏中行氏已然覆灭,田乞又不再过问天下之事。范鞅当年所遗的计划也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唯有蛰伏即可!静观其变!李然现在固然是如日中天,但是也不见得就能够长久。所以,你我二人如今可万万不能轻举妄动!更别去惹他!来日啊,自有人会收拾他的!”
刘狄听单旗如此说,虽是半信半疑,但也只得说道:
“诺,狄明白!”
……
李然根据典籍所载,是替王室明日的礼乐彩排了许久。
待其天色已晚,他这才从王宫出来。
褚荡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他牵马过来,扶李然上了马。而李然却并没有着急回府,而是让褚荡带着他在城中转了一圈。
两人一马,在成周城内巡视,当走到卫国使团居住的官驿附近,却发现一个黑衣人神神秘秘的出入其中。
李然当即下了马,是让褚荡将马匹拴好,二人是悄无声息的靠了过去。
那黑衣人也十分警惕,一番东张西望,却也没发现李然他们。
李然和褚荡于是通过障碍物,在那静静观察。
李然心道:
“卫国的君夫人南子,既为暗行众的余孽,确是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所以还是务必要小心一些为好!”
就在这时,从卫国的官驿内是步出一人,又匆忙跑到了黑衣人身边,只见那黑衣人是开口道:
“好外甥啊!”
李然一听,传来的竟是蒯聩的声音!
李然眯了一下眼睛,从官驿出来的那人正是卫国大夫孔悝,孔悝乃是蒯聩的外甥。孔悝的母亲,正是蒯聩的姐姐。
只听孔悝是叹息道:
“阿舅!如今既然族弟已经继承了大统,阿舅又何必再有心中不甘?他可是您的儿子呀!”
蒯聩却是冷哼一声:
“他?他刚一出生,我便已是出奔在外,那贼婆南子,又将他收在身边,分明便是没安好心!贼婆无子,如今又立他为君,这分明是想叫我知难而退!那贼婆若不是心虚,却为何要不能容我归国?!”
孔悝闻言,却是无奈道:
“哎……阿舅,你纵是有这般的苦恼,但我身为外人,又能如何呢?”
蒯聩怒道:
“所以,你是要协助南子,一起对付我吗?”
孔悝犹豫片刻,说道: “不管怎么说,当今君上乃是舅舅的儿子,这君位……迟早不也都是他的?舅舅想要杀回去,势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到时骨肉相残,这又是何必?”
蒯聩却是冷冷道:
“这世上骨肉相残的还少吗?我本就是太子,君父薨逝,由我继位乃是天经地义的!这世间又岂有越过父亲而让其幼子继承的道理?这侯位,我是志在必得!”
孔悝踟蹰道:
“阿舅的心情,外甥能够理解,可是……如今君上已成为新君,此乃国人所共知。难道……舅舅真的是要杀回卫国,将表弟弑杀了不成?更何况……此事本身错不在他,他也是身不由己!”
“而且,倘若阿舅真的成功了,他又岂能不怨阿舅?”
蒯聩撇嘴道:
“他是我的儿子,我要如何处置他,都不为过!我身为他的君父,他又有什么资格抱怨?”
孔悝叹息道:
“阿舅,此事事关重大……还是慎重一些为好。切不可一时冲动……”
蒯聩伸出一只手,阻止孔悝继续说下去。
“本宫问你,你可愿意助我?”
孔悝一脸的为难,并是闪烁其词道:
“此事……恐怕颇有难度……”
蒯聩听他如此为难,不禁是冷冷回道:
“哦?你这是不愿意吗?”
孔悝连忙说道:
“不……不,并非如此……可是,这其中的顾虑实是太多,牵扯太甚……”
蒯聩冷哼一声,继续道:
“无论如何,本宫都誓要回国夺取君位!你若是能助本宫成事,日后自不会亏待了你!但你要是就此去告密,那也是随你好了!我自有回卫国的办法!只不过,到那时候可别怪我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