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聩把话说完,便是直接转身离去。
孔悝则是愣在原地许久,显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又叹息一声,这才重新进入了官驿。
一旁的李然见他们都走远,这才和褚荡回去牵马,褚荡挠了挠头:
“先生,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蒯聩想要回卫国吗?这没那么简单吧?”
褚荡在晋国的时候就认识蒯聩,对蒯聩的身份也有所了解。如今,就连他都认为蒯聩想要回卫国属实不易,那此事的难度是可想而知。
李然亦是摇了摇头,并是无奈道:
“确是难办……但是他心有不甘也是正常,而且,他若回去了,南子也必然会被处置。倘若进而能够重塑卫国朝纲,这对于天下而言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只是蒯聩此举势必会致使骨肉相残,确是有些悲哀啊……”
但褚荡可不懂得这些,只愣头愣脑的回道:
“先生说的那些,俺都不太懂得。只是,如今这父亲要抢儿子的君位,这说起来也实在是有些奇怪。再说了……难道儿子就不能让他老子吗?”
李然叹息道: “世间之人,若都能如褚荡所言,则天下早就太平咯!褚荡啊……你可真是一个,专气致柔的好婴孩啊!”
“这人呐,最惧是有争心。人一旦有了争心,又哪里管得了这么许多?哎……且回去吧,此事与吾等无关,也就不操那心思了。”
褚荡却也没多问,只默默的在前牵着马,一路返回了府邸。
第八百六十章 朝聘!周王室最后的高光
李然回到府邸,发现宫儿月和丽光已经睡下,于是也不打扰她们,只管是回了自己的屋子睡觉。
因为明天便是朝聘之会,事关重大,李然便也早早歇息,至于范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都不知道。
次日清晨,李然刚一起床,赵鞅便来拜访。
因为这次朝聘,其实说白了就是赵鞅发起的。其目的也是为了彰显自家的实力,并可奉晋室而复兴霸业。
只是,晋国之前称霸,完全是以国君的名义,而今日的复霸,虽仍然是依托国君,但实际上就是以赵鞅公卿的身份。
对此,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朝觐述职的礼仪规定比较严格,所有诸侯应按照公、侯、伯、子、男的五等爵位,身穿不同服饰,列于不同的位置。
公爵立于东面,侯及其各爵立于西面,按此顺序挨个述职。
诸侯手中所执的礼器是珪,是一种长条形的玉器,公所执的珪是九寸桓珪,侯为七寸信珪,伯为六寸躬珪,子为五村縠珪。
这些李然都是安排的妥妥当当,没有丝毫的疏漏。
而这些个礼乐典章的实施,也让周王匄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豪感和认同感。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天子,也只有今日才真正是像那么一回事了。
因为吴国和楚国,并非是国君前来,故而被安排在最后面。再说吴国和楚国因为是自称为王,前来朝觐本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宋国虽小,但是因为其为殷商后裔,作为优待,其爵位也是最高的。
所以,宋公反倒是排在了最前列。
其他的诸如鲁国、郑国、卫国、陈国、蔡国、曹国等皆是一一按照爵位排序。
诸侯们先给周王匄献上玉帛、珍玩及土珍异产,这便是“朝贡”。
待所有人朝贡结束,周王匄起身笑道:
“诸位有心了!还请李相还礼吧!”
李然做为此次朝聘的相礼之人(相:古时国君行朝聘、盟会、享宴、祭祀之礼,必有佐助之人。其人为“相”,其事为“相礼”,亦简称“相”),也是早做了一番准备。只见他命人拿了一些玉璧和巾帛出来,进行还礼。
一切都在有条不絮的进行着,随后各国的使者又是纷纷“述职”,汇报着各个封国的情况。
其实,这一套礼节最早的时候,是用来彰显周天子绝对的掌控力的。
但伴随着周王室的衰微,却更多的是只流于形式了。
赵鞅是代晋侯发言,将晋国最近的情况进行了详实的诉述,周王匄听完,不禁是点了点头,并且是首先诵得一赋:
【
六月栖栖,戎车既饬。四牡骙骙,载是常服。 猃狁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
比物四骊,闲之维则。维此六月,既成我服。
我服既成,于三十里。王于出征,以佐天子。
四牡修广,其大有颙。薄伐猃狁,以奏肤公。
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国。
猃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
织文鸟章,白旆央央。元戎十乘,以先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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