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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翡咬了一口喷香松脆的吐司,口齿不清地说道:“安德烈再前面那个,不是个弯的吗?人家不结婚不是因为他们国家同性恋还没合法化?”

    餐厅一角的花瓶里插了一把娇艳欲滴的百合花,是谢宜珩前天下班的时候路过花店买回来的。傍晚被姜翡问起的时候她还潇洒地一甩头发:“不好意思,我的花不需要男人来送。”

    谢宜珩拿着特地从国内带回来的喷壶,压几下喷头,细密的水雾纷纷扬扬地洒下去,白丝绸一般的花瓣上滚着晶莹闪烁的水珠,像是天使俯身亲吻花瓣留下的印记。

    她无奈地叹口气,又用力压了几下喷头:“是我没本事把他掰直,我的错行了吧。”

    “诶,”姜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八卦地探头过来:“那你第一个男朋友呢?结婚了吗?”

    谢宜珩没由来地心头一紧,连压喷头的速度都快了不少:“不知道,都多少年没联系了。”

    “别压了,再压这壶就爆了,”姜翡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心思却不粗,早把谢宜珩看了个彻底,见她不愿意多谈,便岔开话题:“那你去那个实验室项目吗?”

    话题又绕回了正轨,谢宜珩调整了一下花瓶的角度,倒是没回答,反问她:“今天下午去买衣服吗?”

    “去Fashion Island?”

    谢宜珩挠挠头,“我就想买件衬衫,Fashion Island也太远了吧,开车都得一个小时。”

    姜翡把客厅的壁灯打开,瘫在懒人沙发上,短促地“嗯”了一声:“Toteme最近正好在打折,还是六折。”

    谢宜珩摸摸下巴:“那再买双鞋也不是不可以。”

    “sa昨天刚和我说CL开始打折季了,也是六折。”

    “不就一个小时吗,走走走。” 谢宜珩的葛朗台本性暴露无遗,打折两个字在她眼里就是大把的美金朝着自己狂奔而来。她一边痛恨自己彻底沦落为了消费主义的奴隶,一边洗脑似的安慰自己——打折季买的越多就是省的越多。她一拍桌子:“咱们早点去不就行了。”

    “小谢啊,咱做人不能这么抠,听到打折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姜翡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也是富家子弟,家里是大大的有矿,到了如今这个年纪,在时尚方面确实应该对自己多投入一点了。”

    “咱俩生活在加州,在世界知名的人工智能研究公司工作,女性同事不超过十个。而且近期既没有谈恋爱的可能,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谢宜珩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瞟了她一眼,“斯坦福的教授都穿的跟无家可归似的,你这么正式干嘛?”

    谢宜珩把后院的门打开,加利福尼亚的晨风灌进来,是海洋和草地混合的味道,带着清晨特有的潮湿气息,清冽又辽阔,像是喝了一杯没加糖浆的莫吉托。

    神清气爽,又不觉得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