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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命运女神偏爱到此为止。

    谢宜珩知道每一个项目后面的时间和金钱都是不可计量的成本,知道会有人成为风口浪尖上的替罪羊,但是听到康妮在视频里说的那句话的时候,还是会惶惑无措地质问自己,凭什么是他?

    谢宜珩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要求的感同身受到底是一个多么残忍的词。摇旗呐喊了许久的受害者回过头望上一眼,才发现自己站在道德的高地上睥睨众生。

    金发的空姐递上餐单,相当贴心地提醒她:“小姐,前面是吧台,有什么想喝的酒可以让调酒师为您调制。”

    谢宜珩说:“谢谢,不用了。”

    从飞机的舷窗里看出去,地上的建筑和街道都成了不起眼的光点,好像可以透过云层俯瞰整个人间。谢宜珩出神地看了一会儿,缓慢拉上遮光板。

    机舱里是一片安静的黑暗,皮质座椅柔软舒适,隐隐可以听见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和前座乘客的窃窃私语。谢宜珩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把满腔的懊悔和酸涩沉淀到血管的最深处,然后闭上眼睛。

    我被钉上过苦难的十字架,我知道满身荆棘的痛苦,

    请不要让我的爱人重蹈覆辙。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补6.5和6.6的更新

    第81章 Empathy(4)

    舆论是任人揉圆搓扁的面团, 缓慢地发酵,缓慢地膨胀。康妮看完海森堡大学发表的噪声数据,发现自己确实错得无可救药。她连夜从波士顿飞到了洛杉矶, 急慌慌地来加州理工兴师问罪。

    办公室里的灯光惨败, 照得人心惶惶。康妮重新看了一遍CEPT的分析结果,点点头,“我知道了, 但是你确实没有考虑到宇宙尘的噪声量级吗?我记得你有一篇论文就是写CMB的, 怎么会没考虑到这个呢?”

    她的语气并不尖刻, 甚至称得上循循善诱, 但是说出来的话让人如鲠在喉, 如坐针毡。

    “您应该清楚CEPT的内部保密协议,我从来没有拿到过源数据。”裴彻把牛皮纸的文件袋推过来, 说:“PRL上有无数关于宇宙尘的噪声量级的论文, 但是我不知道在CEPT的卫星探测下它的量级。况且在您召开发布会之前,我告诉过您,最终数据需要和欧洲的天文台进行再次核对。”

    康妮“嗯”了一声, 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既然已经想到了二次核对,你为什么还会把这份数据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