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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玛拿着文件袋走进来,俏皮地眨眨眼睛,“您的课不就是在周一吗?”

    上次艾玛和罗伯特在背地里说三道四,调侃哈维是社交花蝴蝶。被人议论的感觉并不好,更何况他们并不抱着善意。哈维接过薄薄的文件袋,不由分说地打断她:“你又不是我的助教,怎么会知道我什么时候上课?”

    这话并不客气,甚至可以说得上尖酸刻薄。艾玛讪讪地笑了几声,张口还要再说些什么。裴彻看她一眼,语气平淡:“小姐,您可以出去了。”

    美国甜心第一次被人这么不留情面地赶走,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低头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可惜在座两位教授教的是物理和数学,见多了有所图谋的学生的鳄鱼眼泪,一点心慈手软的意思都没有。

    她抽噎了几声,转过身,慢慢地走了出去,一步三顿,好像是在盼着谁的挽留。可惜舞台剧里的长镜头一镜到底,门“咯哒”一声被关上,静默几秒,又被敲响。

    再佳的涵养都禁不住死缠烂打。敲门声响到第三下,裴彻把手中的笔摔在文献上,快步走过去,“请您适可而——。”

    门外的人置若罔闻,甚至还敲了几下,气焰相当嚣张。

    拉开门的一瞬间,满腔的不忿被大雨浇了个彻彻底底,因为站在门口的不是讨人厌的艾玛,而是谢宜珩。办公室里的两个人都有一瞬的错愕,大概是在诧异这个旅游博主为什么不远万里地飞回了洛杉矶。

    谢宜珩穿着件百褶衣袖的衬衫,黑色中裤下露出一截纤白的小腿,猫跟鞋的鞋头尖尖的,衬得人愈发英气妩媚。她歪着头看了看他,还相当贴心地补上了最后一个字:“止。”

    哈维坐在里面,简直憋笑憋得快要自燃。门口的两个喜剧演员还在无声地对峙着,西海岸情圣相当有眼力见,轻轻咳嗽了一声,站起来把椅子推回原位,厚颜无耻地准备逃逸:“突然想起来了,我今天晚上不是有课的吗?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见。”

    加利福尼亚下着滂沱大雨,雨水砸落在植物宽阔的叶片上,响声沉闷又急促,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弦上。谢宜珩站在门口,一身都是大洋彼岸的仆仆风尘,抬起头,明亮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盯着他,“下班了吗?”

    裴彻抬起手,替她拨开额角的几缕碎发,温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小时前刚落地。”谢宜珩倚靠着门框,笑了一下,说:“走吗?”

    裴彻望窗外看了一眼,说:“今天没带伞,再等一会儿吧。”

    雨夜往往静谧又空旷,潮湿的味道顺着窗缝悄悄蔓延进来。办公室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几乎可以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谢宜珩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慢慢地说:“我带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