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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课的助教是个短头发的研究生,说话时总是有时代感的布鲁克林口音。跟阿比盖尔沟通教室位置的时候,这位助教的一句话都磕磕巴巴地说不清楚:“我…这是那个课表,对,您看看。呃…什么?啊,您等一下,我记得是在274A教室。啊,不对,是275A教室。”

    周末两个女孩子一起逛街,阿比盖尔跟谢宜珩大吐苦水:“这个学校里的学生都好奇怪,真的是我的刻板印象吗?我怎么觉得满校都是nerd。”

    其实早在去年万圣节,谢宜珩就已经感受过nerd气息了。加州理工的学生们用液氮冷冻南瓜,从密理肯图书馆的顶楼接二连三的丢下去,以观察南瓜撞击地面破碎时是否会发出短暂的摩擦发光。

    谢宜珩从来没见过这么壮观的南瓜毁灭现场,差点以为自己是在某种宗教仪式的现场。有一天下班路上她正好看见有机南瓜的广告,重新想起了这件事,于是对一边的裴彻说:“虽然我知道加州理工有这个传统,但是这么多南瓜也太夸张了。”

    裴彻皱着眉头,显然也是不甚认同的样子,斟酌片刻,说道:“…可能很多学生觉得这种缓解压力的方法很不错吧。”

    谢宜珩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还有比这更奇怪的解压活动吗?”

    裴彻屈起指节,叩了叩方向盘,向她一一列举:“生物科学院的学生喜欢通心粉□□,化学工程学院的教授和学生都喜欢液氮冰淇凌。”

    谢宜珩:……

    …

    店里的灯光柔和明亮,谢宜珩坐在沙发上,看了看阿比盖尔身上那件张扬妩媚的红裙子,托着下巴,说:“不呆的在隔壁数学系呢。”

    阿比盖尔没话说了,悻悻地走回试衣间。

    八月新学期开始。阿比盖尔上课第一天,谢宜珩热情捧场,走进阶梯教室,四下张望,发现最后一排卷头发的不速之客相当眼熟。

    散漫的哈维同学也看见她了,见她走过来,有些诧异地抬高声音:“你来做什么?”

    “我来听课的,”谢宜珩在哈维边上坐下,一挑眉毛,反问他:“那你来做什么?”

    哈维悠闲自在地往椅背上一靠,说:“我也是来听课的。”

    谢宜珩看他一眼,又看了看桌子上摊开的厚厚教材,不免怀疑:“你听得懂什么?”

    “贝叶斯公式,伯努利二项分布,再加一个链式法则…这也太简单了。”哈维把书翻得哗啦响,说:“路易莎,坐在你旁边的人是加州理工数学与计算及数学科学教授,今年春季我开设的课程有拓扑学概论和希尔伯特的第五个问题,你看不起谁呢?”

    后面两排快要打起来,坐在前面的学生都偷偷摸摸转过头去看热闹。阿比盖尔气得脸都成了彩虹色,一拍桌子,大喊一声安静。谢宜珩和哈维老老实实闭嘴,专心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