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啊。你外公外婆也关心你的学习,特意让我多教育你几句,”见秦戈无视自己,陆崇无奈道,“他们那一代人爱听的教育不就是那几句嘛。”
屏幕上显示“Game Over”,秦戈关了界面转椅面对陆崇,陆崇借着酒意努努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露出这般无辜的表情还挺可爱。
秦戈消了气,拿出放边上的试卷装模作样,陆崇凑过来见是语文,竖起大拇指道:“好小子,有觉悟!”
秦戈瘪嘴嫌弃一笑,龙飞凤舞写下自己的名字:“你们就饶了我吧,我语文真的不行。”
“你是真的不行,还是因为秦思源。”
秦戈正准备连笔画个简笔鸽头的手一僵,没抬头,陆崇搬来张椅子,坐在少年身边。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事实上,他很早就发现秦戈想跟自己去世的父亲撇清关系。戚家在潭州很有威望,独女未婚先孕嫁了个普通大学老师已经够大跌眼镜了,这个孩子要是平平无奇,那该得多笑话。
好在秦思源教得好,秦戈也聪慧,戚家二老见外孙那么小的年纪就对诗词歌赋略有造诣,对女婿的态度也渐渐缓和。但秦思源去世后秦戈就对这些失了兴趣,从小神童变成伤仲永。
可他这个伤仲永偏偏理科好。戚渺渺以为理科好的人文科思维会受影响,陆崇对秦戈比她这个当母亲的还知根知底。
“你不是他。”陆崇安抚地揉握秦戈的肩膀,“男人里除了秦思源和胡兰成这样的负心汉,也有秦戈和陆崇这样的痴情人。”
秦戈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诶哟酸死了,我就一俗人,别给我贴金。”
陆崇哈哈大笑,秦戈很少见他这么高兴,问:“你们今年能办婚礼吗?”
陆崇脸上的笑渐渐没了,摇头道:“你妈还想再等等。”
秦戈:“……”
秦戈万万没想到自己母亲比自己还会鸽,她和陆崇正式交往也有几年了,从去年就开始准备的婚礼到现在都没影。
秦戈对陆崇说:“你太难了。”
“我有什么难的。”陆崇起身离开,到门口了才悠悠地说,“我从她十八年前结婚起就开始等,不差这一时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