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怡率先挤到新同学跟前:“这位同学你一个人吗,这么多东西啊,肯定需要帮助吧,来来来,学姐帮你!”
作曲系学姐也不甘示弱:“还是我来,同学哪个系的,说不定我们是同系呢,待会儿我带你熟悉一下学校环境哈!”
学姐们七嘴八舌,争先恐后要帮忙,吴也笑着却没松手,他视线越过众人看向磨磨蹭蹭走近的陆余舟,带着笑意说:“女生的手还是不要拎东西了,我看那位小学长好像有空,我请他帮忙。”
陆余舟:“……”
小学长是什么鬼?
一大帅哥如此体贴女生的手,哪个女生还傻啦吧唧抢着拎东西,个个一改方才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退到一边秒变小公主,齐刷刷抱歉地看着校宝。杨怡还趁机疯狂眨眼,“拜托把新同学拿下”几个大字就差挂在脑门上了。
陆余舟:“……”
“校宝”这个名号不知道什么时候冠在陆余舟头上的,反正不知不觉间大家就都这样叫了。去年作为钢琴系唯一的保送生,陆同学可谓出尽了风头,只要在学校官方出现该同学的大名,前面必要冠以诸如各类国内国际大赛一等奖、已经举办了多少场个人独奏会、为我校争了多少荣誉、品学兼优优秀青年等等一系列长篇大论式的前缀。
太出风头的同学往往不易融入集体,可一番相处下来大家发现,陆天才跟正常人也没什么两样,照样每天苦哈哈练琴,也会想办法逃课,考试周一样受折磨,关键人帅又很容易相处,渐渐的就没了距离感,还开玩笑地给他取了个“校宝”的外号。
后来大家宝啊宝的叫着,真就把陆余舟当成个宝了,老师捧着同学宠着,知道他一双手金贵,从来不让他拎重物。
然而此时此刻,在新美跟旧宝之间,口口声声叫着宝啊的学姐们集体倒戈,就这么把他抛弃了。
“你就是吴也呀!”登记的时候作曲系学姐忽然一嗓出来,把正在找吴也的陆余舟惊得愣了半天。
这家伙是作曲系第二?
所以接下来他要跟这玩意合作?
玩呢?
“有劳小学长。”吴也登记完,老老实实站在学长面前求带。他今天鼻梁上架了副大金框复古眼镜,也不知道是近视还是装逼,总之一改不是好鸟的气质,显得非常“规矩”,仿佛昨晚上飙车的社会渣渣不是他一样。
小你妹啊小,都学弟了还装大佬呢?陆余舟跟镜片后的死鱼眼对视两秒,心说:鸟枪换炮,没皮没脸。
“走吧。”他面无表情地伸手拉行李箱。
“不用,学长帮我背包就行。”吴也把肩头的背包退下来递给陆余舟,“行李箱不沉。”
陆余舟看了他一眼,接了包背在肩头,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手拖俩走在了前面。
……到底是谁领谁?
陆余舟无语地跟上,两人一前一后,错开能有一米远,活像一对怨偶。
“最高那栋楼是琴房楼吗?”吴也随口问起了学校的布局,“唔,宿舍楼还挺远,辛苦学长了。”
宿舍在最东,确实比较远,还要经过很长一段没有树荫的路,陆余舟极其怕热,通常会选择绕远路走一些有阴凉的犄角旮旯。但今天他只能忍着,因为前面新学弟走路像遛弯儿,仿佛手里不是拖着行李箱而是捧着鸟笼,而陆余舟又不想主动说话,热得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