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2)

回过神的延平帝面色更怒:“怎么,是皇兄疑心朕要害你?”

赵怀芥的面色越发微妙,在延平帝的催促下,才又低头道:“并非疑心陛下慈心,只是担忧陛下仓促登基,我若在京,叫有心人看在眼中,心生二志,也怕陛下年轻,不胜其任……”

“先帝曾为我留了遗旨,只是也被焚于火场,倒是先帝驾崩之前,也召见过几位老?臣,留有口谕,陛下可以召见亲问。”

不是怀疑你阴私狭隘,要对侄儿出手,而是因为延平帝往日太不成?器,元宗担忧这个弟弟在皇位上?坐不住,被人诓骗拿捏。

让赵怀芥远远的躲去蓬莱宫,一方面是让元宗之名彻底退出朝堂,一朝天子一朝臣,不为你添麻烦。

另一方面,也是留个后手,万一弟弟实在不成?器,干不了这个皇帝,等儿子长大些,还?能靠着留下的根底与?遗旨,在明烈皇后的扶持下,重新归来匡扶江山。

赵怀芥的声音清冽疏淡,却?仿佛一个个巴掌,重重的拍在延平帝的面上?。

延平帝的面色先是涨得通红,转瞬又变得青白:“你为何不早……”

话没说?罢,便也忽的停了下来。

这还?用问吗?这种话,赵怀芥如何能早与?他开口? 莫说?伤不伤延平帝的颜面,只说?赵怀芥一个先帝留下的侄儿,便当真是延平帝的亲儿子封的太子,皇权之下,难不成?便能在父皇还?好好活着时候,整日将等着继皇位的话,挂在嘴边上??

便是说?出来,他都未必会信。

谁能料到,当初元宗临终,传位于弟,延平帝觉着自己是挽狂澜于既的,扶大厦之将倾,又感?动皇兄信任看重,多年来矜矜业业,忍着本?性,不敢有一丝懈怠。

结果皇兄只是没了法子,实际压根就?没有当真相?信过他这个弟弟——

甚至相?信当初怀芥,一个三岁的孩子,都比他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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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陛下就?恼羞成?怒,亲手打了你板子?”

长公主府正院内,听?到这儿的苏淼淼,也终于忍不住插了口。

从宫中归来之后,长公主便将赵怀芥接回了自己府中。

毕竟从前就?罢了,赵怀芥弱冠之年,身份贵重,身上?也没出什么事,独自一个住在空落落的国师府,也不必担心他照顾不了自个。

但?现在,他犯下大逆之过,被陛下废了太子之位,身边护卫宫人都一并获罪,背上?还?顶着廷杖留下的刑伤,衣食上?药,总不能再撂在国师府里,靠捡春一个腿脚不便的半大孩子照顾。

陛下赏了廷杖之后,是派人给赵怀芥上?了伤药了,只是回来路上?一番周折,难免有些伤处重新渗了血,最好还?是重新再涂一层。

因为等不及要说?往日涉及皇位与?处置的旧事,丫鬟侍从都被遣去了屋外守着,这会儿是苏驸马在亲自上?药。

赵怀芥袒着上?身,额头微微渗着一些冷汗,神色却?还?算疏淡平静:“说?不上?恼羞成?怒,陛下亲自打了三杖,一杖是打我自作主张,猜出你的下落,不去宫中禀报,请陛下作主,反而闹得京中不宁,第二杖,是训我不信尊长,诸多欺掩,有心继位,便该坦然相?告……”

苏淼淼:“那还?有一杖呢?”

说?到这儿时,似是苏驸马手下重了一些,赵怀芥微微吸一口气,声音带了一丝颤抖:“还?有一杖,是打先帝用人又疑,实在可恨,只是元宗驾崩,陛下又不能对兄长出手,只好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苏淼淼看着心疼,又越发生气:“还?说?不是恼羞成?怒,先帝做的不地道,却?偏偏迁怒到你身上?,下手这样重!”

看着苏淼淼又往前头走了几步,还?又绕到了赵怀芥身后去看伤处,长公主忍不住按了按额角:“淼淼,你就?在这儿这么看着?”

苏驸马同为男子,上?药自不必提,长公主身为长辈,看看侄儿露出的脊背伤处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苏淼淼一个未嫁的姑娘,就?算明知道他们?与?寻常男女不同,到底还?没有成?亲,这么大咧咧的盯着赵怀芥露着上?身,像什么样?

面对母亲的驱赶,苏淼淼却?眨着眼睛:“为什么看不得?夏日里天热时,明镜湖里,许多人都会光了膀子下湖凫水呢,我也都瞧过啊。”

说?着,她还?有大大方方补了一句:“而且表兄的身子,还?比那些人顺眼多了。”

赵怀芥素日里都是一身道袍,看着便很?是清隽,如今脱了衣裳,露出的上?身肌肉也并不夸张,是十分流畅的线条与?弧度,腹部两侧,还?有两道漂亮的窄线,千脆利落地往下延伸了下去,一眼看去,白皙单薄,又有力健硕,还?带着几分少年般的俊朗,的确比明镜湖里那些粗俗野人顺眼得不是一点。

只是听?见苏淼淼的话,赵怀芥原本?柔软的腹部,却?像是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刺-激,瞬间紧绷,胸腹间的线条都愈发紧致分明。

“表兄你……”

苏淼淼看着奇怪,抬头之后,又忍不住一惊:“表兄你脸怎么这样红!是不是受伤发热了!”

“咳,咳咳!”

赵怀芥冷白的面颊上?泛出烟霞般的红晕,张了张口,还?未说?话,却?是发出的了一阵忙乱的咳嗽,身子也忍不住的往后躲避一般侧了侧。

长公主与?苏驸马看着也是无奈,傻闺女一派天然,还?没开窍呢,她又能说?些什么?

苏驸马也是暗暗摇头,手下动作快了些,在最后一道伤处抹上?了一层伤药,便转身给赵怀芥递了衣裳。 身上?松松系上?了一件单袍后,赵怀芥的神色终于恢复了平常的平静。

他又咳一声,没有多提光膀子的事,只是继续解释正事:“我领杖之后,又与?陛下求情,饶过那些护卫一命,陛下开恩,也只贬为军奴,令我带他们?去北境,自个带他们?拼回前程。”

这话的意?思,其实便是远远的打发出去,陛下还?在时,当然不会宽赦回京,天高皇帝远,不会再多计较的意?思,待到陛下百年之后,未必不能再搏回前程。

到底是大逆之罪,长公主点点头:“已是十分宽仁了。”

赵怀芥也真心点头:“陛下圣明。”

苏淼淼听?着,却?也有些疑惑:“要这么说?,当初若是直言相?告,陛下便当真会派人来将箫予衡的私宅,救我出来吗?”

可若是这样,那为何在故事里,陛下却?是站在了箫予衡那一头,将母亲与?元太子压了下去,由得箫予衡继位,还?毁了长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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