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意心里直犯嘀咕,但再次点头,“也会一点。”
这是什么章程?
难道他梁家挑孙媳妇要海选才能,得问一遍四书五经六艺七谋八略?
梁老爷子依旧不置可否,声音平缓,“接触过盲棋吗?”
许昭意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也玩过几次。”
梁老爷子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如果一起,能行吗?”
围棋为谋术,象棋为计术,盲棋验得是记忆力。此处根本没有棋盘,老人家这话的意思,是要用盲棋的形式同时玩象棋和围棋了。
许昭意心底一跳,但还是点点头,“行,您说了算。”
她根本不需要考虑其他。
老爷子虽然年逾六十,身子骨却硬朗,记忆力也惊人,棋技谋略的确不是她这种晚辈可以相较的。
幸亏她没不是什么伐功矜能、耀武扬威的人,万一刚才说自己十分擅长,一会儿再输了,那可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两刻的功夫,脑海中胶着的两盘棋局高下醒然,已见分晓。
“爷爷,让您见笑了,”许昭意输得心悦诚服,甘拜下风,“是我棋技不精。”
“你年纪小,已经很难得了,”梁老爷子微微一笑,难得露出赞许之色,“也难怪小川在我面前,天天夸得你天上有地上无。”
原本严肃的气氛缓和,许昭意心底的紧张和不安也淡去许多。
“行了,别在这坐着了,”梁老爷子拍拍她的手淡然道,“跟我去前面的宴厅。”
许昭意跟着他起身,朝外走去。
宴客厅内有人在说笑,一路的虫啾鸟鸣,清风穿廊到檐下,淡红色的锦鲤在身侧池水中高跃,又扑通一声,掉落碧水中。
梁父也在宴客厅,梁靖川跟他父亲的关系肉眼可见的不好。倒没见到他那个继母进门,面上维系的尚可,氛围还算平和。
几道声音温温淡淡的传来,话题点到为止。
梁奶奶倒比老爷子和蔼许多。老人家很吃许昭意那套,小小地撒娇一下,再活络点,哄得眉开眼笑,拿许昭意宝贝得不行。
许昭意替她抄了段经文。
她自小下的功夫,到底拿的出手。不似寻常女孩家练得的簪花小楷,笔锋劲骨丰肌,徘徊俯仰,容与风流,笔势颇有几分清正劲骨。
老太太在旁边看着,赞叹了几句。
“小川要是肯下你这种功夫就好了,”梁奶奶摇了摇头,嗔怪道,“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字不像话,全家就他那手乱草摆不上台面。”
“奶奶,他已经在练了,”许昭意想了想梁靖川被各科老师念叨了两年的那手字,忍不住笑了笑,“他写自己名字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