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您现在也不想同我叙情分了,”她抬手将档案袋撂过去,“那我们直接点儿。”
许明德微眯了下眼,不耐地拆开档案袋,随手翻了翻。
只浏览了不到半页,他灰白的瞳仁倏地缩了一瞬,手指骨节攥得发白,将档案啪地砸下来,“你敢威胁我?”
“不算威胁吧?我只是派人给您整理了下生平,替您回忆下自己往日的所作所为。”许昭意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您不如就借此机会退居二线,清闲清闲?”
她摆了下手,周明扬会意,上前一步将一份拟好的文件递了过去。
许明德阴沉着面色,看都没看一眼,冲着她火气飙升,“你以为凭这些,就能逼我让步?”
“三叔,您可要想清楚,”许昭意搅了下咖啡,轻轻懒懒地朝后靠去,淡声提醒他,“上次那份转让书是假的,但您眼前的罪证是真的。您这几年犯的事儿,可真不少啊?”
她轻描淡写的态度让许明德近乎丧失理智出离愤怒。
“好啊。”许明德的脸被气得都快扭曲了,看着有些狰狞,“这就是你对自家人做的好事,你在外面读了几年书,都算计到自己家里人头上了?”
“这话说反了吧?我们拿您当亲人,对您客气,但您可没打算拿我们当家里人吧?”许昭意朝前倾了倾身,双手交错担在下巴底,笑吟吟地看着他,“您想开点,三叔,也许养花逗鸟的日子,真的更适合你。”
“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份儿吗?”许明德踹开旁边的座椅,手边的茶杯都摔了,“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叔叔的吗?你父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
“您不必拿我父母压我,没必要。您趁着大伯病重逼宫,故意把怀景阻在国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还有亲人?”许昭意不避不让地盯着他,态度冷下来,“您甭跟我来这套,圣贤说长惠幼顺,那也要长辈宽厚仁慈,晚辈才恭敬顺从。”
她轻嘲,“你嫌我不客气前,是不是该找个地儿反思一下自己?”
“放肆!”许明德勃然大怒,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许崇礼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悖逆的东西!”
大约是怕他冲上来,周明扬不动声色地踏前一步,朝前挡了挡。
剑拔弩张的氛围里,硝-烟味一触即发。
“三叔,消消气。若不是闹到这境地,我也没打算揭您短,”许昭意也不恼,抬了下手,接过文件翻了两页,“不过您最好搞清楚,虽然我爸这人脾气好,心肠软,平时不争不抢的,从不同你计较。但我不是。”
她平静地看着他,“只要您敢动心思,我就敢赶尽杀绝。”
“你以为没有我,就不会有其他人?你以为你一个小丫头,真能掐了董事会其他人的心思?最后还不是要靠我!”许明德额头暴起青筋,忿忿地冷笑了一声,“你们情愿许家的产业落到别人手里,也不肯成全我,还跟我谈什么亲情?”
“我初来乍到,光靠自己自然不能。”许昭意瞬也不瞬地看着他,语气很淡,“不过不劳您费心,在我离开临城前,没人敢动。”
临城离邵城很近,盘根错节的势力就像一张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