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不知道谁去喊了老师,然后就是一阵兵荒马乱,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用担架扛走了孟维,季时珹的手也受了伤,四根指骨都破了,血小股小股地流着,但是他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沉默了一路。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就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笼罩得人喘不过气来。知情的医生小心翼翼地替季时珹处理着指骨上的伤口,退避三舍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精神病一样,言语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冷漠,“四根手指都有不同程度的碎裂,注意伤口不要碰水,按时上药,看看之后骨头恢复得怎么样再说。”
季时珹没有说话,冰冷俊美的面容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像,一双幽深漆黑的眼眸颜色黑得深不见底,却是没有半点儿情绪的波动,如果不是他清晰的心跳和呼吸,外观看起来就跟个死人一样。
夏嵩月抿着嘴巴担忧地看着季时珹,白皙细软的手指始终握着他清瘦的手腕,问责的女老师走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起身将正在吊点滴的季时珹护在了身后。
“季时珹,你为什么将孟维同学打得那么重,你知不知道他差一点儿就被你踢成胃出血了,你的家长呢,不是让你打电话叫你的家长过来吗?怎么到现在还没见人?你......”
女老师咄咄逼人的话语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刃,一副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责任怪罪到了季时珹身上的样子让夏嵩月看着很不服气,他出言打断道:“老师,您把事情弄清楚了吗?虽然我不知道季时珹为什么会出手打孟维,但是我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打人,你为什么不去查清楚事情的原委再说话,这样对季时珹很不公平。”
夏嵩月是跳级考上博雅一中的,所以高一部的老师们对这个天才少年都略有耳闻,毕竟模样好学习成绩也好的学生哪个老师不喜欢,但是喜欢是一回事,被学生顶撞又是另一回事,那女老师眉头一皱,十分不客气地朝他说道:“夏嵩月,我知道你是想要为同学出头,但是现在我在跟季时珹说话,你不要插嘴,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了解事情的原委,孟维同学已经说了,是季时珹诬陷他偷拿了耳机,但是孟维同学并没有这样做,季时珹不信,还出手打人,这样恶劣的学生简直是令人发指,现在孟维的妈妈已经在路上了,人家说要告他,赶快叫他喊家长来,不然就不是处分退学那么简单了。”
夏嵩月蹙起了眉头,素来温和的面容染上了明显的怒气,“孟维同学说,孟维妈妈说,老师,我从你这番说辞里听不出公正两个字,你怎么就不听听季时珹是怎么说的,你这样未免太偏心了。”
夏嵩月强硬的态度让那女老师感觉面子上十分挂不住,尤其是被他戳破了她确实有特意偏袒孟维的心思,于是她便不再伪装,态度强悍地道:“夏嵩月,不要仗着自己成绩好就为所欲为,这些事情轮不到你管,季时珹的家长呢,季时珹,如果你不联系我就亲自去问你们班主任要电话号码,看看要坐牢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么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