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紧紧盯着王宵猎,道:“你第一次去襄阳,为何就捉了我?”
说出这一句话,赵构几乎要吼出来。只是他的性格,强行忍住了而已。
王宵猎道:“说句实话,做皇帝这么多年来,你杀的人只有陈东和欧阳澈,算是收敛了。有你这么个人做皇帝,虽然不能说是十分好,也算不错了。千不该万不该,北伐失败之后,你与金军议和。而且让王伦与金军议定,划分了缰土,也说定了各国的兵力,甚至统兵大将都是什么人。你与金军议定,其他人不能说话,怎么办呢?我们这些勠力抗金的人,完全没了用处。我憋着一口气,要把你抓来看一看,抗金能不能成功。”
赵构看着王宵猎,好像一个饱涨着的皮球,突然被放了气。一下子气被撒掉了,再也凝聚不起来。
过了一会,赵构才无力地道:“战事进展如何?”
王宵猎道:“这打仗,军队的心气也是一个方面。陛下的兵,战场上虽然能够打败伪齐,却互有胜负。我的兵,在战场上多次打败金兵,心气旺盛,伪齐天生就怕了。大军临大名府,打了两小仗后,伪齐主动投降。现在大名府的敌人已经献城,军队进去了,刘豫逃路了。这话怎么说呢?总之大获全胜。”
赵构苦涩地道:“胜利了,你又胜利了。——宣抚准备怎么处置我?”
王宵猎道:“官家只要安坐此帐,看战事如何即可。战事不同,官家的待遇自然不同。”
赵构道:“到了最后,你准备怎么处置我?难道一刀杀了?”
王宵猎道:“官家是皇帝,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皇帝,怎么可能杀了你呢?你安安静静地看我作战,如果大获全胜的话,会给你出路的。”
赵构看着王宵猎,缓缓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王宵猎看了一会赵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小门再次咣当一下关上,挡住了赵构的视线。王宵猎看着小门,无奈地叹了口气。
现在的赵构,凭良心说一句,是一个还不错的皇帝。除了刚当皇帝的时候,杀了陈东和欧阳澈,犯了众怒,其他时间赵构做得不错。除了一点,就是从心里面怕金军,吓得要死。
宋朝的皇帝与其他时间不一样,从心里面,与臣子的关系就比其他朝代缓和。不管多讨厌臣子,要贬职,最多就是流放,不会动不动喊打喊匀。赵构从登基已来,除了陈东和欧阳澈,基本都照做了。正因为赵构如此,有很多臣子认为他不错,认为王宵猎做得不对。
但是,赵构对金军太怕了。杀陈东和欧阳澈,说明不是他不想,只是面对现实把自己的本性压制住了。到了关键的时候,赵构下得去手,狠得下心。当害怕金军与不杀大臣相矛盾时,害怕金军会压倒不杀大臣的原则,甚至不得不对大臣做出让步。
杀害岳飞充分表明了赵构的心态,擦亮了大家的双眼。只是大臣们再也没有机会表达自己的看法,秦桧及其党羽彻底掌握了朝堂,大肆贬谪。
现在还没有发生赵构杀岳飞的事,大家对赵构的看着比较表面化,对王宵猎是不利的。大家看来,王宵猎只是因为手握重兵,有广大地盘,贪图皇位才捉拿赵构而已。
有什么办法呢?王宵猎只能背负这份质疑,带着赵构北伐。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北伐金国的决心。等到了北伐了金国,恢复了华夏,大家看法才会不同。
第1076章 战前准备
魏阳的师主要在安利军,有一个统制驻扎在迎阳埽,离孔彦舟驻扎的临河县不远。今年永渠河没有泛滥,黄河被杜充决了河道,作战的战场还比较理想。
傍晚时分,魏阳在安利军的驻地黎阳县如开会议,研究该如何作战。
以一个师对临河县两万孔彦舟的军队,兵力略有些不足。王宵猎借了广济军林卫的两个统制给魏阳,一起参与对孔彦舟的进攻。三万四千人对两万人,兵力占绝对优势。
魏阳看着众人,道:“孔彦舟一带悍匪,作战力不能小觑。宣抚调了林卫的两个统制过来,借给我们使用。加上两个统制之后。我们的兵力达三万四千人,面对孔彦舟,我们兵力占优势了。”
李宋臣道:“我们僻处一边,宣抚怎么让我们先进攻?”
魏阳道:“李麟率的是皇子府兵马,俸禄较高,作战意志也相对高些。而且李麟在东边,宣抚估计,在大名府献城之后,李麟可能要跑。宣抚不想皇子府兵马做困兽之斗,给他们逃路的机会,而做尾随攻击。孔彦舟在西边,兵马被李麟堵死了,只能做最后抵抗。我们主动进攻,机会比较多一些。”
李宋臣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打一仗也好,看看我们的兵练得如何。”
魏阳道:“从林卫处借来的两个统制,暂时归钤辖率领吧。战争开始的时候,钤辖下到这两个统制里,具体指导他们应该如何作战。这两个统制刚来,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
李宋臣道:“也好。有我下去之后,他们跟司令部就有了联系的渠道。”
魏阳道:“好,如此说定了。这次进攻,我们的部队分三部。左虞候白朝兴率左军和前军两个师,从左边进攻;右虞候温兴率右军和后军两个师,从左边进攻。临河的南边是黄河故道,杜充决黄河之后,现在是一片烂沼泽地,军队是不能从那里走的。钤辖指挥林卫借来的两个师,躲藏在临河东面。如果孔彦舟所部撤退,立即现身拦截。我则带着中军主力,在后面接应。各个统制要配合好,做到合作无间!” 李宋臣、白朝兴和温兴起人一起称是。
魏阳道:“各位要记住了自己的进攻位置,下去之后,好好安排自己下面的统制。听候命令,准时出发!”
温兴道:“我带领的两个统制,要绕道到城的南面,才能进攻孔彦舟?”
魏阳点了点头:“不错。所以你要先出发,才能做好准备!”
温兴道:“都一样拿刀拿枪,为什么我就要绕道南攻?一起攻正面,不是好吗?”
魏阳皱起眉头:“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换一个人去!你愿意不愿意?”
温兴急忙站起来,道:“不必!绕道南攻,也没有什么难做。”
说完,温兴看魏阳并没有多说什么,才慢慢坐下来。
魏阳道:“这一战对我们很重要,是新组建以来,对军队的检验。打好了,才能说明我们新组建的师成功,可以打硬仗!如果打不好,就说明新的组建是失败的,不合格的!孔彦舟本是宋朝的悍匪,素来无赖,无恶不作。最后逃归刘豫之后,更加无人管束。做下的恶事,数之不尽!这样的将军,所带领的军队什么素质,可想而知!让孔彦舟的军队纪律严明是做不到的,但穷凶极恶是可以想象的!跟这样的军队怎么作战,各位要多想一想,找一找办法!各位钤辖、都监要负起自己的责任来,告诉士兵们,为什么作战,怎样作战!”
各位虞候、参谋、掌书记心中一凛,高声应喏。
魏阳道:“下面由参谋孟坡说一说具体怎么布置,各位要注意什么。”
孟坡站起身来,道:“这一战有什么意义,魏都统说得够清楚了。下面我说一说,各位要注意什么。”
孟坡把各师怎么行军、怎么结营,各队要怎么联系,诸多事情都说了一遍。
魏阳道:“钤辖以及两位虞候到你们队里去吧,准备一下,明天凌晨准时开始进攻!”
李宋臣、白朝兴和温兴三人起向,一起叉手行立,告辞离去。
魏阳看着三人离去,叹了一口气道:“明天对孔彦舟一战,他们三人至关重要。心里面不提起来,紧张不起来,是不行的。一定要认识到战争的理要性,才能在明天一战中,表现出应有的风貌来。”
孟坡道:“刚才都统态度严厉,确实挺吓人的。”
魏阳笑了笑,道:“刚才我确实根据为了激励他们,把话说得严重了些。但是,我说的话,可不是平空说的。孔彦舟穷凶极严,现在又被断了退路,必然拼死一搏。这一仗,不好打啊。”
孟坡道:“确实,与其他的伪齐将领相比,孔彦舟相对不好打。可是啊,也要看到,伪齐军的大势已去,所有的军队都没有军心了。两万军队,穷凶极严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军人还是看开妫行事的。只要攻得猛,一下子就把敌军的主心骨给冲散了,这仗也就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