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听出他是在开玩笑,一边悄悄松口气,一边又假装撒娇:“我可难养了,你要做好准备。”
顾言真笑了:“再难养,我也能养。”
他知道迟早自己还会回到顾氏,毕竟顾正秋没有其他接班人了,最后还是要来找他。可是顾言真是真的有点累,也做好了永远不回去的准备。
放下一直背在身上的沉重负担,顾氏如何,他也不在意了。
两人说着悄悄话,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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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言真难得睡了个懒觉。过去那么多年,他过着一种极度自律的生活,即便周末也要准点起床,出去跑一圈后再回来洗澡吃饭,然后处理完工作去健身,日复一日。
所以当他踩着十二点的钟声下楼,看到叶夫人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一时间也有些脸红,轻咳一声:
“早上好。”
叶夫人回头见到他,淡淡的点头算作回应,“再有十分钟就要吃午饭了,刚刚好。”
顾言真从来没有睡到这个时间才起床,而且还是在别人家,只觉尴尬羞窘,从楼梯下来后讷讷的,像是做错了事。
叶夫人瞥了他一眼,打趣道:“这有什么?年轻人睡懒觉再正常不过了。”
“别说你,就算是我,偶尔也享受睡到自然醒的惬意。”
“更何况,予之可比你赖床多了,现在都还没起来呢。”
顾言真于是才想起,今天恰好是周六。
说曹操,曹操到。
李予之打着哈欠下楼,不满的嚷嚷开:“妈,你能不能不要在家里说我坏话!?”
“难道我说的不对?”叶夫人横了他一眼,“人家言真偶尔奢侈一次都羞愧,你再瞧瞧你。”
她嘴上这么贬损儿子,眼里却盛满笑意,没有半分谴责的意思。
李予之嘀咕两句坐下了。叶夫人同一时间起身,道:“我去厨房看看鸡汤有没有好,你们再等等。”
“顺便把小寒也叫下来吃饭。”
顾言真起身的时候看谢寒还在沉睡,没舍得叫醒他,听了叶夫人的话后点头,“好的。”
等到叶夫人离开,客厅就剩了他们俩。
跟死对头单独共处一室,那种感觉顾言真难以形容,说是做梦也差不多。要是换做半年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跟李予之平心静气的坐在一起,简直天方夜谭。
似乎是同样想到了这一点,李予之也浑身不自在。
可能是多年养出来的肌肉习惯,他一见顾言真就忍不住刻薄他,才要张嘴嘲讽,又想起从母亲那里听来的顾言真身世,强行忍住了。
虽然他讨厌顾言真,也并不真的希望对方过得凄惨。抛开对他的成见,私下里他还是很欣赏顾言真的,有种棋逢对手的心心相惜。
该说不说,顾正秋真不是人。
李予之在心里愤愤不平骂开了,他光知道自己亲爹活着的时候是个绝世大渣男,没想到顾正秋更胜一筹,连亲儿子都不当人,比他爹还值得被骂三天三夜。
“……你……呃……”李予之琢磨着怎么开口,心里纠结不已。 毕竟习惯了对顾言真恶言相向,此番想示好,实在艰难。
“那个……你就放心在这住着。”李予之磕磕巴巴的说,“我家够大,不缺你一双筷子。反正你也无家可归,你就……你就,就住下来。”
他知道顾言真被赶出来无处可去,李予之怕顾言真顾虑到他,所以昨天做了自己一夜思想工作,想着今天看到顾言真,一定要做到和颜悦色,力求让他感到家庭的温暖。
但是……
草。
李予之说到一半,牙酸得不行。
果然看到顾言真那张脸,还是手痒想揍他。
第六十七章
六十七
顾言真是行动派, 说要休假,当天下午就买好了机票,准备和谢寒出门短期旅游。
“正好后天就是清明节, 你陪我先去个地方。”晚饭后顾言真坐在沙发上, 谢寒依靠在他身上, 抱着手机和时宴开着语音打游戏。
听到顾言真的话,谢寒点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
顾言真摸了摸他的头, 想起中午谢寒和他说起要开工作室的事,随口问道:“等我们回来, 我陪你一起去看铺子, 到时做个报价表比对一下。”
“再找个大师看看风水, 算好日子,我来给你剪彩。”
谢寒跟时宴说了一声, 关掉游戏后坐起来,一脸纳闷:“你还搞封建迷信呢?”
“也不算迷信。”顾言真在他脸上轻轻一捏,笑道:“做生意的都讲究这个,虽然扩大宣传的确不好,但玄学的东西还是要信一信的。”
谢寒于是想起了李予之办公室那颗巨大的发财树, “怪不得去年那颗发财树被人浇死,李予之心疼的半夜爬起来骂街。”
听到他提起这茬,顾言真忽然心虚,收回了捏在谢寒脸上的手,哪敢说那都是他叫人干的。
以前他和李予之斗得你死我活,除了见面互掐, 背地里也没少干缺德事。
李予之偷偷把他养在公司楼下荷花池里的胖头锦鲤偷走。为了报复,他就跑去他办公室, 把他那颗宝贝的不得了的发财树浇死,谁也不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