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诺走在他后面,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穿校服。”
秦杨不耐烦道:“哪那么多为什么,不想穿。”
这人是教导主任他儿子吗,管这么多。
邓诺踢开脚边的易拉罐,易拉罐碰到墙壁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小路上显得格外响亮:“年轻人果然还是注重风度。我有一个问题很好奇,你怎么和他们混上了,上次和这次,好像都在问他们拿什么东西?”
秦杨脚步一顿,阴霾肉眼可见从脖子黑到额头,邓诺从他肩膀后探出头来看他侧脸,笑道:“啧,脸比天还黑。怎么,难不成真和他们合作了,赃物啊?”
秦杨牙齿微不可查地磨了磨,话仿佛比当下温度还要低上那么几度:“干你何事。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学弟,你不觉得这句话非常有年代感吗?”邓诺凑近他耳边,声音像是用气呼出来的,摩挲着他的耳廓,伴着夜风和枝丫簌簌地蹿进他脑门儿里。
秦杨现在就想让他提前去见明天的太阳。
“我就是好奇一下而已,不想说就算了,你说呢?”邓诺直起身,走在秦杨旁边。
秦杨并不打算搭理他。
这个季节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就连纸袋都比秦杨身上那件衣服保暖。只是没过几分钟,他连这最后一件衣服都不想要了。
“喂,你干什么。”邓诺冷静地环胸站在一边,秦杨甩开帽子,拉下拉链,冷冷道:“挡雨。”
“你的意思是,你要把有帽子的卫衣脱下来,然后顶在头上挡雨?”
这是什么新型笑话吗。
“帮我拿一下。”秦杨把纸袋塞到邓诺怀里,并把他推到唯一一点儿能稍微避点雨的小挡板下,自顾自脱下了卫衣。
这雨来的猝不及防,最开始只是几声闷雷,却不料几分钟后就开始下起了小雨。雨势不算大,对于正身体力强的十七八的男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秦杨担心雨会把这薄薄的纸袋打湿。
“你怎么……”邓诺噤声,沉默地看着秦杨赤膊着上身,用脱下来的卫衣小心仔细地将纸袋包裹在内,而后怀抱在胸前。
他的头发被小雨淋成了一撮一撮的样子,也大概因着没戴眼镜、雨水迷雾的缘故,眼睛里少了几分冷淡和精神,显得有些不那么锋芒毕露。
“走了。”秦杨抬眼,走进那漆黑静默的甬道中。
小路很快就走到尽头,等到了街道上他就打个车回去,不怕淋湿。
秦杨自顾自在前面走,并不在意邓诺怎么想。最多不过就是吐槽一番,又或是嘲笑一下,没什么可纠结的。
所以当他感受到衣服披在自己身上时,脸上惊讶的表情过分生动——生生逗笑了邓诺。
“怎么这么看我,别看了。我也没那么冷血吧,看到小学弟光着膀子,自己穿戴整整齐齐,哪儿就那么没人性了,嗯?”邓诺拨了拨他为了护住包裹的手,“抬起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