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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实就是如此,意外降临的时候不会和人打招呼,卑微的人,只有安心接受,这唯一一条路可以选择。

    李叔又带他去到另一块碑前,蹲下身摆弄了下碑前的鲜花,直到鲜花整整齐齐地放成一排规矩的模样。

    李叔特有的沙哑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这一位也是英雄啊。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孩,人被水冲走,没了。”

    秦杨仔细看着墓碑上的字。

    才二十四岁。

    青年命短么。

    “这个,抑郁症,跳楼了。”

    墓碑上的照片里是一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子,看上去比秦杨大不了几岁,秦杨怎么都没法把这样一个笑颜如花的花季少女和抑郁症联系在一起。

    他们站在山顶,李叔抽着烟,烟雾随微风缥缈,独眼眯起,穿过烟雾远远眺望着,看着像是在怀念什么人。

    秦杨知道他没什么可怀念的人,出声道:“李叔,山上抽烟不合适。”他看了眼旁边的墓碑,道:“对他们也不尊敬。”

    李叔拍了拍他肩膀,吐出一口烟道:“这没什么,你以前不是扬言以后高中毕业了不去念大学,要来接替我的衣钵吗?等做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这些人呐,没那么讲究的。”

    李叔笑道:“还不如小心点别被活着的人看见,那我可得吃苦头了。”

    秦杨没再多劝,李叔在山上抽烟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这个季节,山上的树,叶子落的落,黄的黄,有的枯了,有的还绿着,不规矩的很。

    一阵风吹过,东边的叶子跑西边去,又把别人头上的灰尘吹到了别家去。

    李叔:“你爸妈,去看过了吗。”

    秦杨浅浅一笑,向来硬冷的神情露出一丝微弱的孩子气来:“这就打算去了,您先下去吧,我待会自己下来。”

    李叔摆摆手,提醒道:“行,那你自己在山上呆一会,待会记得下来吃晚饭。”

    秦杨应了声“好”,转身朝另一面走去。

    大多数祭扫的人都是在白天来祭拜,晚上墓园不开放,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人想进来,李叔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进来。

    秦杨大概是除李叔外,在夜里来墓园最多的一个人。

    公墓的最东侧,是同一批进来的人们。秦杨那天跟着送葬队一起来的时候,声势浩浩荡荡,若非旁人不知道这是送葬的队伍,说不定还会以为是什么大型集会。

    这里有十几个人葬在一起,秦杨熟门熟路地找到其中两座,盘腿在他们面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