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明熙她一生有愧,觉得自己也是害死她生母的罪魁祸首之一,对这个妹妹,她便是将心肝都剖出来也不为过。
既然自己有信心能护着她,不让她将来在侯府受委屈,那么此刻无忧无虑些,又有什么要紧。
她想通后便拉着昏昏欲睡的叶明熙,与她再三的约法三章,每十日便要通一次书信,绝对不可以向她隐瞒任何大小事,嘱托再三才抱着她睡去。
第二日一大清早卯时不到叶明熙便起了,一旁穿戴整齐的叶明芷望她:“你别送了,接着睡吧。”
她摇摇头:“已经醒了,我送你们去渡口。”
渔阳的口岸轮船硕大,不仅可以押送货物,走海路也远远要比陆路节约时间。
去的路上,叶明芷不放心,又细细唠叨了几遍,明熙觉得有些好笑:“我是在这修养,又不是躲难,哪有你想的那么危险啊。”
话虽如此,但长姐如母,一下这么久不能相见,又怎能让她不忧心呢。
等到了口岸,叶明熙掀帘下轿,被眼前壮阔的景象震慑到。 巨船一艘连着一艘看不到边,直直延伸到水平线去,在晨雾的朦胧下都看得不太真切,看来陛下当真为了李怀序加速了回京的速度。
天都还没大亮,隐隐有些微光,清晨的露水混着海风,叫叶明熙打了个哆嗦,她朝海边望去,只觉得辽阔,但晨间的冷雾浓重,她仔细瞧着,想看清雾中巨船的模样,一阵强风吹过,吹散些雾气,视野之中冷不丁的出现一个人影。
季飞绍高高地站在船舱边,面无表情地与她遥遥对视。
叶明熙瞬间心下擂鼓,心虚地收回了视线。
另一边,侍卫还在恭敬汇报:“此次在渔阳暗访的数据已经整理完毕,行囊也已经提前送去了汴京。”
见男人迟迟没有回答,侍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是安阳侯府的方向,知晓他前段时日一直在调查着什么,小心问道:“可是叶家那边还有什么问题?需要安排两个人留守汇报吗?”
季飞绍收回了视线,思忖着:“不必了,还是着眼于汴京的安排……”
又交代了两句,见有同僚朝这边走来,他挥手让侍从走远。
见季飞绍久久凝视着一个方向,同僚好笑地靠近问他:“瞧见什么了,这么专注?”
他面上带笑,又回到了那个如沐春风的君子人设,他挥了挥面前的晨雾,只觉手掌一片冰凉:“瞧这雾呢,真是够大的,就连岸上的人都看不清。”
同僚哈哈笑道:“你不是渔阳人应当不了解,渔阳靠海,早晚的雾气就是这般大。”
后续说什么季飞绍也没再关注,只是再次望着方才匆匆瞥见的人影方向,目光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