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
“嗯……啊?”流木迷茫地发出一个音节,在宋吟秋抬头望过来之前极快地反应道,“被流矢伤了腰,军医说本不碍事,只是有些撕裂旧伤,但养养也就好了。”
“嗯。”宋吟秋埋头添了几笔,想了想又道,“无论如何,我们不能主动攻过去。”
“且看他们下一步行动吧。”
“是,属下先退下了。”流木行礼毕,转身就走。他不过路过书房,便被看字看到头晕眼花的宋吟秋拉去当苦力。
“你且住,”宋吟秋唤他上前,给了他一封信,“送到沈知弈将军手上。”
“是,殿下可还有什么事吩咐?” “无了,”宋吟秋无力地一挥手,“你走吧。”
流木走后,宋吟秋又瘫回了椅子上。
烧掉狄人的粮草对苦战数日的北疆而言明显是好事。然而双方长时间僵持,北狄随时可能打过来,北疆却碍于所谓的大国礼数气度只能被动防守——必要时甚至可以礼让。宋吟秋看到这道批复时,气得差点没直接杀回京城。
狗皇帝是老糊涂了吧?
她也是近些日子才打听道。皇帝属意南蛮之地已久,听说是朝中有昏头昏脑的官员上书说南蛮之地水热条件好,种出的水稻颗粒饱满、产量丰盛,更甚处有一年三季的说法。皇帝听闻龙颜大悦,再者,当时南疆正与南蛮交战,与北疆不同的是,大夏在南疆节节败退,国界已然岌岌可危,皇帝当即决定增兵南蛮。
拓了南疆,自然也就把北疆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宋吟秋捏着那封从京城发来的密信,真想问问皇帝,北疆的土地拱手让出去了,那么民众呢?北疆的百姓也要为狄人做牛做马是么?
她一松手,纸片便落入燃烧的炭盆,被火焰逐渐吞噬,连带着宋吟秋对朝廷的最后一丝希望一起。
私底下的手段终归上不得台面,真正的战局还是得看明面上的胜负。历史自有后人评判,但书写历史的后人,不也是曾经的胜利者么?
南疆她是插手不了了,眼下能做的也只有祈祷南疆早日收兵,匀出些守备军调来支援北疆。
但眼下,还得靠自己。
虽远离朝廷,但也要在朝中给自己制造机会。既然南疆一派繁荣的盛况,那便卖惨博取同情好了。
并不是皇帝的所有诏命都能得到全部朝臣的支持,更别提这拆东墙补西墙的战事。
她不信朝中全是奸佞。
一旦有了声势,那么剩下的事,就好办许多了。
宋吟秋铺开一张新的白纸,墨水缓缓晕开,她提笔思索,不一会儿便消磨了大段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