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沈截云的助理,这还是齐昼第二次进入审讯室,时隔不久,但遭遇和心境与第一次相比大不相同。
守卫掏出一长串钥匙,翻找过后解开第一道铁门的锁。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露出里面另一道门。守卫站在门前,扫过虹膜之后,门才被真正打开。
潮湿而血腥的气息从门内溢出,一把铁质的椅子固定在最中心,男人手脚皆被铁链锁住,交接处被镣铐磨出狰狞的痕迹,没有丝毫的活动空间,甚至连眼睛都被黑色的布袋蒙住,黑色的布袋沁出鲜血,顺着图尔斯的脸颊流下,整个人看上去触目惊心。
“你们对他用刑了?”沈截云问道,平淡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但他身侧的齐昼明显能感觉到,身旁的这位生气了。
旁边的守卫连连摆手道:“我们哪儿敢啊?犯人表现出了强烈的自杀欲望,锁住他的手脚是为了防止他对自己动手。”
“那为什么捂住眼睛?”齐昼问道。
守卫听完有些害怕地打了个寒噤,他还记得自己最开始看见的那个场景。推开门,男人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双眼,一只手伸入眼眶,像是要硬生生戳瞎自己。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耳朵微微动了动,似是听见了人来的动静,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但发出的确实模糊不清的语调。
守卫察觉到不对劲,上前几步扒开他的嘴巴,却发现了满嘴的鲜血。
“他......他要咬自己的舌头!”
齐昼拧眉快速走过去,动作利落地卸掉了他的下巴,防止他再对自己进行二次伤害。
“扯下他的眼罩。”沈截云淡淡吩咐道。
布料撕扯的声音响起,男人再一次见到了沈截云,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竟扬起唇角微微笑了笑。
嘴里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句,混着鲜血一并吐在沈截云面前。
从一开始图尔斯就不对劲,正常久未归家的人在乍然回到自己的故乡,一定会有剧烈的情绪波动。但图尔斯的反应......堪称古怪。
是什么让他对联盟军抱着又惧又喜的情感?他又在怕什么?
沈截云记起最后一次图尔斯找到自己时,那态度才更像是一个外出的游子回到故乡的正常反应,更像是一种释然,知道结局之后的释然。
图尔斯在落入陷阱的那天,所有人只看到了表面,但其实有一刻他本有机会对自己动手,只有沈截云看清他将那一招反用在了自己身上。
结合图尔斯那天和他语焉不详的对话,图尔斯可能被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