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林晚不愿叫她回头,白霁便也不勉强,默然等着,未等过多久,环在身上的手突然轻轻放下,好似什么都未发生,同往常般熟练地与她上药包扎,细布一圈圈妥帖缠好,身后那道柔软便也随动作一次次贴近、远离,最后轻轻吐出一口气,“好了小白。”
白霁轻声应了一声,声线依旧淡漠,“多谢。”
身后之人叹了口气,语声中黯然愈重,低声喃喃道:“是我应当道谢才对,若我也像洛姐姐林姐姐那般厉害,你便不会又因我而受伤了。”
白霁听她说“又”,便知她又是愧于自己受伤,担心她会害死自己,她不懂为何钟林晚会往身上招揽罪责,她救她是自己情愿,之所以受伤也仅是因为功夫不到家反应不及,怎能算是钟林晚“害”她?
白霁沉默片刻,无声转回身去,见钟林晚眼圈晕红,薄唇紧紧抿着,低垂着头好似在与她道歉,眼底便缓缓蕴出叹息,淡淡开口道:“我护你是我自身意愿,非是你强迫所致,何必介怀。”
她生性淡漠少语,怎会安慰旁人,这一句虽是劝慰,依然难掩生硬,停顿片刻,似是自己也觉不妥,便又接上一句:“柳音书身手平平,我却仍为他所伤,难道我也应当怪罪自己么。”
说完这句,周遭又陷入寂静,只有远处密林间的蝉鸣传来,钟林晚知晓白霁性子,也知晓这两句已是她竭尽所能,过了片刻,唇边终于抿出一抹怯软的笑,目光澄明,隐隐含着愧疚,“我知道了小白,我今后会小心,尽力不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你也要小心,别再令自己受伤了,好么?”
白霁垂眸看她,片刻,轻声应道:“好。”
钟林晚直挺的肩背便松懈下来,起身向洞外看了一眼,自觉牵住白霁袖摆,“那便去找林姐姐她们罢,她们还在外面等着呢。”
白霁目光扫过袖摆上乖乖牵住的手,好像对方从现下起便在认真践诺,片刻不离她身边,不令自己有陷入危险的可能,她比钟林晚高出许多,两人并肩而立,她便能看到钟林晚的头顶,毛茸茸地依在身边,温驯得不得了,白霁随她向屋外迈步,指尖微微抬起,复又安静垂了下去。
————————————————————
小白:我受伤是因为我自己不行,不关媳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