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整个大,在校篮球队,张佑是公认人缘好的代表。朋友遍天下,在研究院代表队也并不例外,有与其要好的学长球友,一周前,他还被委托转发了这次友谊赛的海报。
正好周二下午闲着没事来督战,张佑原本的想法很简单,燥热艳明的午后,视线里突然闯入一个叫人神清目明的背影:一个饱满的后脑勺,搭配很乖的双马尾,衣摆被轻盈吹起,显出清瘦腰身,百褶裙长不过膝,往下一双细直的小腿白得发光。
一眼正翻的背影。
这要能忍住不上前搭讪,他名为张佑的人生相当于被推倒重来。
哪怕转过来只是背面的三分之二也大赢特赢。
张佑走上前去,携带自信爽朗的笑容,毫不犹豫地拍了拍那人的肩,
“欸同学你…”
然后再也未能多说一个字。
脸红的原因要复杂一点:一半是因为确实被对方电到了,瓜子脸大眼睛,瓷娃娃的长相,十分之十的背影,在张佑目前为止的人生,【最适合水手服和双马尾的人物榜单】中暂列第一;另一半是对方不久前才因形象崩坏被自己在背后蛐蛐,他发誓自己此前没有对美女干过此等亏心事。
桃桃。
为什么会在这里对不锈钢支架做ink啊?!
陶斯见到是他,不慌不忙把单只眼皮睁开,嘴角放平,抬了抬下巴,毫不惊喜的语气,
“噢,你。”
这就算打过招呼,她迈开腿往篮球场走,踩点赴约。
他的待遇还比不上不锈钢。
张佑内心一阵酸楚,但目的地是同样的方向,他和过往几个拿着羽毛球拍的熟面孔随口问好,快走两步跟上陶斯。
“你来看比赛啊?”
陶斯说:“嗯。”
目光在灯照通明的场内扫过,没一会儿,她指到台阶入口处的一人,朝那边挥了挥手,同时解释说明:“和他一起看。”
用“他”指代的人,随便放到哪一处做背景墙也足够打眼,身材顽长,比例绝佳,把普通黑t和水洗牛仔裤撑出设计师理想的版型效果,甚至不必花力气赘述脸,去头可食,留头暴食。
比赛已经开始一小会儿,现场人并不多,观众席稀稀拉拉,陶斯和任池伽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将包撇到邻座,陶斯把此前书面的道歉内容重复一遍,
“不好意思,拍摄耽搁了。”
“没事。”
任池伽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在意,目光落在前方,开口时呼出凉风,隐隐约约,和牙齿磕碰硬物的声音,腮边被顶起一块,是嘴里含一颗薄荷糖在滚。
隔得近,她吸进流通在空气的冷意,不由略带惊奇地侧目:什么牌子的糖这么强劲。
场内双方的状态随跑动和击球声渐渐进入正轨,对抗也变得激烈起来,裁判的哨声出现频次不免高了些。
他话不多,偶尔会在陶斯面上浮起明显的疑惑时提一嘴违例规则。
到后半段,拍摄工作的后遗症凸显,她精神懈怠,坐姿难免随意起来,大腿稍一打开,被任池伽轻轻敲了敲膝盖。
“累了还是比赛无聊?” “有点累。”
其实二者都有,赛况既不那么胶着勾人,也没有技术稳高一筹,球风吸睛的选手。她想了想,忍不住口吐真心,
“…是没那么吸引我,但也还行。”
他本身也没那么专注赛场,抓陶斯的一只手玩,她的胳膊躺在另一只不止粗上一圈的,指头捏在小小的腕关节,慢腾腾地说:“参照物是职业联赛的话…”
这话说得陶斯好像见识很少,只能在上一次体育频道被打开新世界。
天晓得篮球是普及率多高的运动项目,她不假思索反驳道:“我之前也看过你打球啊。”
任池伽这才搁下不安分的手,抬头看她一眼,
“那就好。”
陶斯不知道这是又在好什么。
他转头另起一个话题,
“这是今天拍摄的衣服?”
仿佛是才注意到陶斯今天的打扮,她点点脑袋,后头两条辫子跟着晃,表达尽力,
“是,急着出来。”
陶斯为此解释了两次,任池伽垂下眼,用手掌包住手掌,把手指从后扣进她的指缝,
“我没有那么苛刻,迟到十分钟的权利都不给女生留。”
他再补充:“何况你是正当理由,三十分钟到一个半小时这个范围我都可以接受。”
她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一个被自己判定为耐性不足的人口中说出——将心比心,陶斯自己很缺乏这种美德。
傲慢和不近人情只是你的保护色,英俊宽容的绅士先生。
陶斯大为改观地想:就算任池伽看不懂这身风格也应归咎于公司购置的服饰价廉,质感不行。
她看人的眼神不由添加上几分动容善意,话先随想法从嘴边溜出来,
“那不是比赛都要结束了…”
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