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十足的终场哨响,像要从场馆这头划到那头。
没有意外和反转,主场队伍一路保持较大的劣势到最后。
任池伽说:“是结束了。”
陶斯看着场上赛后交流的球员们,身上流津津的汗,表情状态显示打得很是尽兴痛快,总结道:“科普场,讲了很多无关的话啊。”
“你没问。”
她没看见的地方,任池伽脸上甚至一闪而过孩子气的埋怨,轻飘飘开口:“我说多了,像在卖弄吧?”
不到五点,可以开始计划晚餐的档口,任池伽问她饿不饿。
陶斯感到此时的肚皮状态很折中,可吃可不吃,不好开口。 后排的两人在观赛后,正进行着相同的话题,以恰好的音量和时机清楚传进耳朵,
“吃食堂吧吃食堂吧,也不能老吃外卖…”
她从中得到灵感,
“你们学校食堂好像还挺出名的…你有带饭卡吗?”
任池伽几乎是秒答:“有。”
饭卡,校园卡具备的一项重要功能,但他没去过食堂,理所当然也没往里充值过。
更关键的是没带。
准备离开前,他拍一下陶斯的肩,神情自若地说:“我去厕所。”
位于通道处,任池伽找到了和公共厕所一样受欢迎,身边的朋友来往簇拥热切的张佑。
“饭卡带了吗?借我用一次。”
张佑一拍手,再往下摸兜,说:“巧了,带了。”
大校园对民众开放,校内很多公共设施都需要刷卡使用,包括篮球场,所以他一般都随身带着,但——
“…我压根也不去食堂啊,你用之前记得检查余额,不够就别用了,我接受不了任哥你在人前出这种洋相。”
任池伽向他伸到一半的手顿住,利落地收回去。
在旁另一个人听了他俩的对话,热心地往上递一张卡过来,
“拿我的吧,昨天才看了,还剩一百八,够够的。”
任池伽转头看他,一张陌生的脸,毫不犹豫收下向自己递来的,一边开口:“谢了,手机号报下。”
“啊?哦哦。”
对方一愣,显然没想到会被留联系方式。任池伽称得上是校内知名度最高的一档的风云人物,在男女生里人气都很高,好友认证极难通过。
人脉得到拓展,他意外又高兴,流利清晰地吐出一连串数字:“18827……”
张佑中途插嘴道:“你跟桃桃就去食堂吃饭吗?会不会引起骚动注意。”
任池伽本来注意力在手机,闻言掀起眼皮瞥他,陈述事实,
“别人又不是你。”
张佑悲愤道:“…是你见识少了!我上回前脚在超市门口摔倒,后脚就被好心人投稿高清黑历史照了。”
他顿了顿又问:“你们俩是在谈恋爱吗?”
虽然对象换得飞起,张佑自认有底线,更喜欢一对一认证的情侣关系,但身边不乏家底差不多或更好的朋友兄弟,如何定义他们身边的姑娘:情人或者玩伴,或者更轻浮的形容。
张佑认为不能怪自己先入为主地瞧不起女方,两人的社会地位不管正看反看横看竖看,实在是天差地别。
但今天一看,不管是观一场无关紧要的友谊赛还是去食堂吃饭都是百年一见,种种行为不符合他过往对任池伽的了解认知。
如果是正经交往…
如果是正经交往,那可太好了。 原本在夜店那天,他其实有点破防:像任池伽这种等级的同性要是开始不守德,基本没人有机会夺走风头。
现在好了,以小借饭卡见大,谁也要吃爱情的苦。
张佑失衡的心态由此过渡到一种众生平等的甜美静好。
任池伽把手机放下,双臂自然垂在身侧,若有所思地盯住他三秒:“管这么多?”
这回答听在耳中就等同默认。
他得意到一半,想起另一件事,警铃大作,紧急补救说:“但我上次那么说只是一时糊涂,今天见到桃桃还是很漂亮可爱的…任哥你别谈上了就发卖兄弟,相信我们之间的队友情和羁绊坚不可摧——至少不能让我挨两巴掌。”
任池伽不理他,对一旁借卡的人点头示意,说:“转过去了。”
然后听不出情绪地撇下一句话,
“用你说。”
很熟悉亲切的三个字,张佑上边说了一大段话,此时思考是应对哪部分的内容,他希望是最后一句。
留被转账数字闪到眼睛的热心肠同学独自幸福地感慨:“我靠…”
——
人吃家(看了又看满意得不得了):这是今天拍摄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