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康默然。
柳烟钰只当他是心烦隐疾之症,若无隐疾,何来皇后试探之事?只要太子有生育能力,皇后才不会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适时地表了下忠心:“殿下且放宽心,一个疗程结束,想必会有效果的。”
胥康睨了她一眼:“若皇后娘娘再找,你可提前差凝儿来知会声。”
免得出现今日这种慌乱的状况。
他在外和陈之鹤谈练兵用兵之事,有太监紧急来报。他策马加鞭赶回,看到的便是她摇摇欲坠的样子。
当时他的心脏不由自主紧了下,不希望以后再看到这种情形了。
“皇后毕竟是皇后,”柳烟钰道,“有时候她刻意要为难,也是没办法的事。”
胥康:“……”
他很想说“你就冲我本事大”,可这句话在他嘴里滚了几圈,最终他磨了磨牙,将之咽了下去。
皇后宫里。
皇后见到脸快肿成馒头的玉姑姑,气急败坏,“怎么回事?是太子还是太子妃?”
打狗还得看主人,他们俩竟胆大包天如此。
反了他们了。
玉姑姑有口难言:“太子和太子妃没说罚,是老奴自己打的自己。”
皇后声音尖利,“他们不罚,你为何打自己?”
玉姑姑叹口气:“太子妃鬼得很,一不小心就被她给绕进去了。”
自己挨了打,还没办法让皇后替自己找补回来。
这心里甭提多憋屈了。
听完前因后果,皇后气得怒不可遏:“好,很好,真是好极了。”
区区一个医士之女,竟然敢教训自己的近侍。
皇后目露凶光,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她恶狠狠说道:“且让她得瑟些日子。”
*
美美地洗了个澡,柳烟钰歪在床头看书,凝儿坐在床边帮她擦拭头发。
“小姐,您这么惩罚玉姑姑,没事吧?”
柳烟钰不甚在意,“我可没罚她。我是问太子怎么罚,太子没说,就表示我们没有罚啊。我在皇后宫里受罚,也是她们主仆编了顿瞎话就把我拉出去跪着了。我依葫芦画瓢还回去,皇后明面上发作不得。反正任何人来问,事实就是玉姑姑自己打的,我没罚她。”
她叽里咕噜说一大堆,把凝儿给听笑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皇后娘娘如此阴损,她得多少还点儿回去,好让皇后知道她不是个好拿捏的,要对付自己之前尚需斟酌斟酌。
但皇后毕竟是皇后,她打罚了她的近侍,皇后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至于会有什么新的招数,柳烟钰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提前忧虑也无济于事。
到了晚上,派去打听的凝儿说今儿个太子有空,几时去都行。 柳烟钰认为早做为好。
吃罢晚饭,她便抱着针灸包来了太子寝宫。
胥康在偏殿批阅奏折,听曾泽安说她来了,便道:“让太子妃过来吧。”
到偏殿针灸?
曾泽安虽疑惑,还是依言将柳烟钰主仆叫了过来。
偏殿有床榻,只不过床榻很窄,看起来不那么美观。
这对柳烟钰来说无所谓,反正方便她施针就行。
她以为今晚施针的地方应该就是偏殿里唯一的窄榻。
遂扭头对曾泽安道:“你们出去吧。”
依惯例如此,她索性替胥康把话说了。
她话音刚落,胥康沉肃的声音飘进她的耳畔。
“不必,今日坐着针灸,泽安在一旁帮忙,太子妃只管下针即可。”
柳烟钰讶然:“……”
半天,她才慢慢回道:“是,坐着针灸也可以。”
有曾泽安当监工,凝儿当看客,柳烟钰今晚的工作量出奇地少。
只需要施针取针即可。
撩衣服挽裤角,用药棉擦拭穴位等,曾泽安全权代劳。
一场针灸下来,柳烟钰一点儿没摸着胥康的皮肤。
眼睁睁看着曾泽安忙活来忙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