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萧灼华倔强地说。
“好好好,你说有就有,”顾煜不和他争辩,宠溺又无奈地苦笑,从身上掏出一把印着桃花的匕首,“回来路上师娘给我的,叫我转交给你,还记得这个吗?”
萧灼华眸色微暗地点头,慢吞吞地说:“我要把匕首埋起来,不要再伤人啦。我想当个好人,我只想安分地陪在少爷身边。”
顾煜想到三年前萧灼华入府时,大概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寒心渡上花影,冷泥葬却刀魂。
哥明明这么厉害,为什么从没对我还过手。
这一刻,顾煜突然明白,困住华哥哥的从来不是无家可归,也不是武功尽废,而是是他多年以来对自己发自心底的愧。
顾煜愣怔半晌才答:“好,我帮你埋。”
见萧灼华捂着肚子费力地要蹲下,顾煜忙把自己价值千金的兽毛外衣脱下,叠起好几层来放到地面的冷泥上,轻扶上他脆弱的腰肢,低声哄着:“你不能蹲着,我这衣服又厚又软,你坐上去刚好。”
顾煜怕媳妇累着,不许萧灼华弯腰,抢过萧灼华手中的枯枝,半跪在地吭哧吭哧挖着桃花树下掺着冰碴子早已冻硬的土块。
萧灼华乖巧地坐在叠好垫高的衣服上,双腿被肚子压得已经并不起来,只好有些羞涩地将广袖垂下遮掩到腿间,无聊地看看顾煜艰难地挖坑。 “小友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萧灼华看顾煜一直冷着脸刨地,力度越来越重渐渐变成了近乎发泄的狂砸,神色担忧地问。
“你家少爷出事了,”顾煜动作一顿,苦大仇深地将手中不好用的枯枝折成两断,抬头对上萧灼华关切柔软的眼神,不由自主撇嘴委屈地说:“你家少爷今天被弹劾了,出言不逊还把爵位给丢了。”
萧灼华有些紧张:“我也不懂这些……这很严重吗?”
顾煜低头用半截树杈子继续气鼓鼓地刨地,活像受挫的小狗耷拉着耳朵,心情低落地说:“不严重,只是日后在朝廷处境就艰难了,你应该会对他失望吧。”
“何来失望,”萧灼华眯起眼睛笑得温暖,“我只要他只要平安喜乐就好了,我的少爷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厉害的。”
顾煜仍是低着头挖坑,肩膀微微颤抖,沉默不语。
“若是少爷加官晋爵,你不用告诉我,我不想攀附;若是少爷娶得佳人,你也不用告诉我,我不想嫉妒;可若是有天少爷伤心失意,你一定要像现在这样及时告诉我。”
“小友,他此时在哪啊?我想去他身边为他做些什么。”
“算了,他应该不想见我。那你帮我转告他,丢了什么都没关系,少爷莫要把自己丢了就行。”
“就算少爷哪天穷困潦倒一无所有,华哥哥也不嫌弃他,华哥哥攒了很多小铜板舍不得花,存在小盒子里,都给少爷花。华哥哥给他买布裁衣,华哥哥买菜煮面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