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叶带着几个群演,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直奔林倩君道:“岳阳有没有联系过你?你知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刘叶只是个新人,往常对林倩君都是异常恭敬的,可现在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林倩君对着一帮大男人,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摇了摇头:“手机都没信号,岳阳怎么可能联系我?”
“岳阳什么时候跟阮欣桐、叶垣那么熟了?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你难道一点内情都不知道吗?”刘叶的态度咄咄逼人。
“我能知道什么?我要是知道也不会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了!”林倩君气极。
“你少再给我摆架子!”
刘叶手里提了根木棍,狠狠往桌上一敲,把林倩君和邱淼淼都吓了一跳,“我告诉你,要是再找不到那几个人,我要你们好看!”
一伙人又风风火火地冲出去了,卢璐和白露霜躲过了这几个人,小心地走了进来。刘萍昨晚没能回来,估计人已经不在了。
“钟导傻了,问什么都不回答,连吃饭都不会了,”卢璐有些绝望,平时的高傲一点都看不到了。
“我们出不去了,我们都要死了……”白露霜几乎自暴自弃了。
“岳阳和叶垣到底为什么要帮阮欣桐?如果那个什么鬼婴生出来,大家不是都没活路了吗?”林倩君有些愤怒,有些不解。
“叶哥和阳阳哥不会害我们的,再说也不能因为看一个电影,就觉得欣桐姐真怀了个什么怪物啊,”邱淼淼的心地还是单纯,她虽然害怕,却仍然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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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们都完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外面疯疯癫癫地跑进来一个人,是剧组的工作人员,“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凌家古镇,这里就是林家镇!你们去看镇门口的牌坊,这里就是林家镇!”
剧组里的人陆陆续续赶到了镇子口,这一路他们发现这座小镇变得更破旧了,一点这个时代的气息都没有了。镇门口的牌坊倒是还在,但外面的停车场已经变成了一片沙地,他们的汽车歪歪斜斜地停在那儿,有些轮子都陷进去了一半。
镇门口的牌坊同样变得破破烂烂的,柱子上的朱漆,剥落的东一块儿、西一块儿。
一伙人慢慢腾腾地走到牌坊下,等看清了牌坊上已经变淡的字,所有人都呆住了。
林家镇!真的是林家镇!
“怎么会这样?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邱淼淼完全不敢相信,“我们是穿越了吗?这里的人都是活人吗?”
“这一定是一个诅咒,林家镇的诅咒!”
卢璐惨白着脸道,“所有拍摄《鬼婴》的剧组都会被诅咒!何嘉莉他们是这样,我们也是这样……”
“我们必须找到阮欣桐,我们必须杀了那个鬼婴!”
“对,我们不能像上个剧组一样,无声无息地就消失了!”
人群开始亢奋,很多人聚集在一起,打算一家一家去搜索,在这种紧要关头,没人再顾得上害怕了。
“不管这里的人是人是鬼,反正怎么都是死,我们跟他们拼了!”
人群外,罗行一伙人冷眼看着愤怒的人们,“看来鬼婴真的在女主身上,怪不得明日号的船员一直跟着她。”
“你不打算放弃吗?”封振在一旁,斜着眼睛道,“有0033的那个人可不好对付,他们的船长似乎也有很独特的技能。你可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又没说要立刻出头,浑水摸摸鱼总是可以的,这些普通人正好可以利用一下,”罗行把烟斗叼进嘴里,嘴角弯出个浅浅的弧度。
接下来的两天,剧组里的人开始挨家挨户地搜索阮欣桐一行人。 紧闭的门户被撞开,男主人出来阻止,推搡两下推不开,就被一脚踹在地上。人们闯进屋子,受惊的妇人、孩子哭了起来,喝问叱骂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邻居听到动静赶过来,都被拦在外面。有些镇民有点手段,可罗行一伙人一直跟着,那些三教九流的东西都被无形地压制住了。
剧组里的人本来还害怕这些行为诡异的镇民,甚至怀疑他们都不是人了。可几番下来,没遭到什么有效的抵抗,胆气也都跟着壮了起来。
刘叶拎着个棍子,是领头的几个,又闯进一户人家,被男主人缠的烦了,干脆一棒子敲了上去!
男人顿时血流满地,可仍然不依不饶。刘叶怒从胆边生,跟几个人把男主人拽到墙边,丝毫不顾这家里还有呼喊的老人,棍棒拳脚雨点一样地砸了下去!
这些天的惊恐无措,绝望愤怒都被释放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刘叶都不记得自己有几棒子是直接敲在了男人的头上。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一伙人手里的家伙都慢了下来。他们打累了,都开始喘粗气了,地上的人却还在哀嚎。
众人散开,露出那个被打的男人,他半个头都瘪了下去,胸口也有明显凹陷,血糊了满脸,可他仍然没有死!
“你们会遭到惩罚的,山神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家里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人老精神却不弱,两只不大的眼睛里满是精光,“你们都会成为鬼婴的食物,都会成为这座大山的肥料!我们会把你们做成石像,让你们的灵魂在石头里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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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岳阳一行人都没有离开中年女人的房子。剧组的人还在四处搜索他们,镇子里一到白天就呼号一片,一刻不得安宁。
女人的房子位置偏僻,剧组暂时没有找到这里,但找过来也是迟早的事。这两天,阮欣桐的状态时好时坏,她总是不经意间就落入噩梦里,醒来肚子就会变大。
岳阳他们猜测,这是阮欣桐肚子里的东西在觅食。中年女人告诉她们,当初何嘉莉的孩子也是这样,还没出母体就开始杀人。
但其实,苏沫怀孕时并没有闹出人命,林家嫡支培养出的鬼婴,根本没有电影里那么有杀伤力。女人曾经见过几次用来祭祀的鬼婴,除了浑身长满青斑,似乎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也许,主宰让林家祭祀的根本不是什么鬼婴,只是因为血脉遗传,加上母体受惊,有些特殊表征的普通婴儿。”
岳阳透着窗子,看着灰蒙蒙的天,“真正的鬼婴,是林家镇自己创造出来的。盘山路上无法超脱的灵魂,何嘉莉的孩子,阮欣桐肚子里的东西……主宰开了一个头,林家镇的人就自己完成了这部名为《鬼婴》的戏。”
“噩梦岛的主宰从来都是如此,他们古老而邪恶,被禁锢在诡雾海上,仍然能透过通往现实的缝隙,发掘人类的弱点。看着人类堕落,激发人性最畸形黑暗的一面,有时候是他们生存的本能,有时候是他们的乐趣。”尤无渊与岳阳并肩而站,声音清冷而沉郁。
“可再黑暗的故事里,总有光明存在。像苏沫,像林子烨,像林老夫人,这部戏演到这里,演不下去了。终究还是人类自己,选择了终结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