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战神沉青,赢得都是以少胜多,死局里翻盘的胜仗。澜沧江反败北漠,久陵城逼死霍震霆,昆仑山诱降西夏王军……她的谋略逐渐比她的刀法更为世人所知。沉青欣然接受这老谋深算的名号,战场上她好赌,也擅赌,从来布局干脆利落的她,如今这一局,却也犹豫了。输了的代价无非是一死,赢的结局她却有些看不清了。
马车在驿道上疾驰而过,沉轶下了死命令,今天一定要抵达久陵城。沉青从衣襟里摸出那枚已经被她摩挲得泛出毛边的香囊,眼神复杂地变化着。里面藏着的暗语早在当日就被她焚毁,那些字句却如此清晰地印刻在她心间。
云梦,围攻,毒杀。
马车行至半途,刺耳的弓箭声倏然响起,箭雨连绵而至,马受到惊吓,高高跃起。沉轶跃入车厢将沉青抱上自己的马,厉声道:“转道云梦!”
沉青被他牢牢护在胸前,沉轶挥刀劈斩过像网一样兜头袭来的箭支,身后陆续传来侍从中箭掉下马背的闷哼声,追兵紧紧地咬在他们身后,直到转入云梦山,沉轶一行显然对地势了如指掌,在地势陡峭深林密布的山野间疾速穿梭,身后的弓箭声方才逐渐远去。
天色暗下,密林间几乎看不见天,黑暗有如实质地沉沉压下。沉轶在半山的一处易守难攻的山洞关口停下,勒令随从布阵休憩。沉青看向他,“看来今天,是到不了久陵了。”沉轶不语,闭上眼拒绝与她对话的模样是她这些天来看厌了的,隔着山洞深处微弱的火光,沉青看着对面曾经无比熟悉的男人,大约是权势和地位真的可以改变人的面相,她如今已经再也无法从这张时刻透着寒意的冷峻面孔上看见当初那个温柔安静的少年的模样。她闭上眼,静静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