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破庙时局势紧张,柴雪尽穿得还是那身红色长袍,没武功抵御寒意,简直是糟蹋身子。 斯百沼念在他没丢下自己的份上,将半干的僧衣披在了外面。
这对处于水深火热的柴雪尽而言是杯水车薪,他仍不管不顾胡乱的往斯百沼身上蹭。
一边蹭一边叫着冷,尾音带颤,眼尾发红,好不可怜。
斯百沼兀自屹然不动,垂眸观察了他良久,终于在他的手碰见极为隐晦的地方时脸色大变,一把钳住他的手腕。
“疼。”柴雪尽叫出声,大抵是真疼得厉害,睁开迷蒙的眼,一阵波光潋滟,让斯百沼呼吸顿了下,“好疼。”
斯百沼自觉用力不大,看见他腕部雪白肌肤留下了几道红痕,不禁道:“娇气。”
柴雪尽听不进去,抓着斯百沼的衣衫:“我要被冻死了。”
能在这天里被冻死的得是奇才,但放任他这么烧下去可能会被烧成傻子。
斯百沼随身携带的药里没有针对风寒的,思索片刻,盘腿坐下。
而失去依仗跌坐在地的柴雪尽抱着双臂,眼神迷茫着落在平起平坐的斯百沼身上。
他记得这个人的热度,能让他温暖,便双手撑地,如同一只灵巧的猫般靠了过去。
“是你主动的,醒来后不能翻脸。”
在斯百沼澄清的那刻,柴雪尽坐进了他的怀里,双手很自如往小火炉似的腰腹埋,脸颊贴上他结实胸口,大抵是很舒服,发出声满足的喟叹。
这等不见外的姿态弄得斯百沼怔神,轻笑:“你倒是自来熟。”
即便如此,柴雪尽还是在叫冷。
斯百沼搭在膝盖上的手蜷缩几下,视线落在他潮湿的领口处,或许肌肤相贴的取暖更好些?
连续半个月阴雨天的潍岭江在这日迎来难得的晴天。
暖洋洋的光落在树洞边缘,暖风落在柴雪尽露在外的脚踝上,刮得他脑门一跳,瞬间从沉睡惊醒。
倏然睁眼,让光刺得下意识又闭上了,而掌心和屁股温软触感提醒柴雪尽昨夜的舒适不是梦。
哪来的?
他一瞬想起诸多事,再次惊慌睁眼,同下方眼神清明的斯百沼对上了视线。
斯百沼只着白色里衣,衣襟微散,露出健硕的胸肌:“醒了,二殿下感觉如何?”
“我——”柴雪尽嗓音哑得仿佛刀在磨,粗粝难听。
“看起来退烧了。”
柴雪尽脸色骤变,披得没一件是自己的衣衫,他在斯百沼肩侧看见了被脱下来的衣袍和里衣。
拢紧僧衣,他迅速从斯百沼身上起来,抿紧唇站到一旁。
本以为他醒来会不分青红皂白发怒的斯百沼轻挑眉,大大咧咧坐起来理好衣襟:“昨晚二殿下发烧喊冷,扒着我不放手。”